连接东都两岸的,仅有一座横跨洛河的天枢桥,而如今天枢桥坍塌,城南的百姓想去城北,就只能渡船。
事实上大多数情况下,百姓们也都是通过渡船来往两岸的。
此时,南岸的一座楼船之上,无数姑娘们正趴在栏杆边朝着天枢桥的方向看去。
“你们看!今年的花灯会真是壮观!居然燃起来了!”
“是啊!哎!真是可惜,咱们没机会参加灯会啊!”
“哼!去了没啥意思,咱们去了呀,也就能看到一群人脑袋在前面挡着,根本看不到陛下!”
“哼!我看你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这时,身后一位老鸨大骂道:“都看什么呢?生意不做啦?赶紧滚回去!”
“一个个的,客人们都在外面排着队呢,你们倒是好!都跑来看花灯了?”
这艘楼船,看起来是一艘船,但实际上这是一幢建筑,名为望春楼,是东都有名的妓院。
其d坐落于洛河南岸边,面朝洛河,背靠南市,北面的洛河对岸,则是北市,这地段,自然是客源不断。
而此时正值上元佳节,朝廷下令暂停宵禁,夜晚的望春楼更是热闹非凡!
有北岸的达官贵人们,也有南岸的富商,加上东都水路发达,漕渠遍布全城,颇有江南水乡的感觉,许多客人甚至都是乘船来到望春楼的。
可就在这时,一位身着素衣,披头散发的湿身女子爬到了甲板之上,一到甲板上,便不停地咳嗽、干呕。
老鸨闻声望去,看到女子后脸色有些难看的凑了过去道:“让你们看花灯!看花灯!掉下去了吧?”
“哼!这回算你运气好!下次掉下去爬不上来了,淹死你个小贱人!”
女子没有理会老鸨,而是自顾自地干呕。
她只觉得自己喝了一肚子的河水,现在正拼命的往外吐水呢。
而老鸨见状,也有些心疼的蹲了下去,一边拍打女子的后背,一边安慰道:“行了行了!不骂你了还不成骂?看你呛的,今日老娘心情好,许你休息一夜!但明日你得把今儿个的钱给老娘赚回来!”
女子咳了咳,猛然抬起头来!脸色阴沉的盯着老鸨。
别说,这眼神还真透露着一股子王霸之气,给老鸨吓一愣!
不过下一秒,老鸨立马拍打了一下女子的头道:“瞪谁呢?谁给你饭吃你不知道?白眼狼!又不是老娘给你推下去的?”
“嘶?诶?不对,你是新来的?我咋从未见过你?”
女子一把打开老鸨的手,沉声道:“朕是大夏女帝!”
“快给朕拿杯热茶来!顺便烧些热水,朕要泡泡澡。”
虽然东都的花都开了,但毕竟刚入春,河水还是刺骨的很,在水里泡了小半个时辰,顺着河流飘到这里的夏玄妙已经能感觉到身体在失温了。
特别是晚风吹过时,夏玄妙整个人都冻得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而面前的老鸨显然不相信夏玄妙说的话,只见她无奈的摇了摇头,冷笑道:“女帝?你特娘的淹傻了吧?”
“来人!给她更衣!今晚上也别休息了,都给老娘滚去接客!”
“不过这面相,这身材,恩……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望春楼作为东都第一楼,里面的姑娘自然是数不胜数,老鸨自己都记不得自己手下到底有多少姑娘。
反正能出现在这种地方的,不是嫖客就是妓女!
正常人都不会相信大夏的女帝能出现在这种地方,而且还是以如此狼狈的样子出现的。
自然,几个姑娘生拉硬拽地将夏玄妙拖入了一处房间中,迅速扒下了夏玄妙身上的衣物,简单擦拭后便换上了一身十分暴露的长裙。
见状,夏玄妙也怒了,可此时的她实在是太虚弱了,根本使不上劲儿,只能口头威胁道:“朕是大夏女帝!你们这群刁民!放开朕!”
“快放了朕!否则朕诛你们九族!”
“呦呦呦?这是和哪位客官玩角色扮演来着?入戏这么深?”老鸨这时走了进来,冷笑道:“很好,保持这种态度哈!待会儿鸨母给你找几个‘金吾卫’来伺候你!哈哈哈!”
这还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此刻的大夏女帝在一群妓女们的打扮下,已然成为了一名无比风骚的娼妓!
浓妆艳抹,花枝招展的,穿着更是比没穿还让人受不了!
而另一边,李牧和那户人家的男主人忙活了大半个时辰,也没发现女帝的尸体,李牧心中顿时传来一股不祥的预感!
完犊子了,还是赶紧回工厂吧!
说不定还能开一艘飞艇回上阳!到时候就算自己洗不白了,也能靠着上阳的兵马雄霸一方啊!
想到这,李牧正要离开,却又看了看身后那名九品芝麻官,指了指其道:“你叫什么?干嘛的?”
那人连忙拱手道:“哦,下官姓冯,名三郎。”
“目前在西市任九品录事。”
李牧点点头道:“好,三郎,你跟我走!”
李牧自己一个人行动实在是过于可疑,李牧打算带着这个小吏一起行动。
二人一路朝着南市走去,路上两人还闲聊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