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少见有乌云汇集一处的天气,阴沉沉的天空更加衬得闿阳宫,说不出的阴森古怪。而黑洞洞的宫殿里,也不时传出摔东西的声音。冰凉的水溅湿红漆格门,随破瓷片泼出门去。 滚到春勉脚前,白瓷残渣洒落一地。 宫门猛得被人拉开,门内站着一个盘发女子。她不停流泪的眼睛,哭花了姣好的妆容。风姿绰约的美人,扭头冲里面的人,声嘶力竭得喊道:“薛永昌!你就和狐狸精过去吧,我们恩断义绝。” 清丽佳人猛得撞开挡门的仙童,双手持帕捂着脸,止不住哭得跑了出去。 春勉本就不想去蘅芜苑,看到被女子推倒一排的仙娥后,就更不想去了。 病恹恹的北极星君也从屋里出来了,他弯腰咳嗽着,推开要扶自己的仙童,摇摇晃晃得追了过去。 浓重的药味从屋里飘出来,一颗枯死的树斜靠宫窗,暗黄的落叶堆积一地,却无人打扫。连窗户落满厚厚一层的灰,也无人清理。 春勉跟着燕子啼也跟着追了过去,还没到后花园,就看半空有两个人各自祭出法宝,打了起来,细看其中一个人竟是北极星君。 走进后花园,刚刚还花团锦簇的红牡丹,现在则花瓣散落一地,花枝光秃秃的,往下淌着暗绿的树浆。 一顶纸伞挡住瓢泼的大雨,春勉透过雨看到坐地痛哭的女子。 她被雨冲去娇美的妆容,发髻散乱,珠钗掉了一地,眉目满是凄苦得,伏在残花堆里痛哭哀嚎。她的仙裙被划破出好几道口子,无论是胳膊、手腕,还是脸颊都被削断的花枝,刮出一道道血痕。 春勉朝半空看去,竟看到了星珠。 晶莹剔透的宝珠,闪烁着蔚蓝的星光,被红衣武士握着,他焦急得朝下看去,看到被雨淋的女子后,更是急了眼,朝北极星君吼道:“薛永昌,你为了区区一个凡人,骗去我姐金丹,害她此生再难成仙。薛永昌,你就是个白眼狼!” 倒在花丛里的美人,挣扎得站起来,拔出扎肉里的花枝。她仰起头,任大雨疯狂的拍打在脸上,凄凉笑道:“三哥,事已至此,何必和他多费口舌了。薛永昌,交出星灵。我窦温娇,就当金丹喂狗了。” 瓢泼大雨从青玉石板冲刷过去,也让窦温娇的满腔怒火,不待喷发,就被冰凉的雨水,无情的冲塌拍灭。唯有几缕白烟,不甘心得飘溢出来。 北极星君自持星灵护体,根本不理会已对他没用了的窦室兄妹,刚要为自己的爱花报仇,也好就此了结此事。 就看红衣武士气得脖颈青筋暴起,伸手召唤出玉帝诏书。他朝天庭的方向拱手揖礼,朗声道:“薛永昌听旨。奉玉帝旨意,原北极星君,一、私通妖魔,漏泄军情机密。二、贪渎放荡,有意压搁军报,致使军情延误。三、管理户部事务,一手遮天命,任人唯亲,随意撤去军机处在册人员。今停职检查,命窦荣任北极武曲一职,即刻赴任,不得有误。” 接着一队人马闯入后殿,为首的是北营五狄军,连公圣者。 连公圣者漆黑脸上怒目圆睁,身材魁梧,身后插有四面黑令旗。乌泱泱的黑甲骑兵,勒住焦躁不安的烈马,将闿阳宫围了个水泄不通。 即刻起就不再是北极星君的薛永昌,在窦荣宣旨时没有跪,被天兵天将围堵时,也没有降落地面。他漠然俯视世间万物,不屑道:“就算我不是北极星君,但星灵本就是我的,何来交出一说。” 此话一出,气得窦荣手中宝剑被握得咯吱作响,他大喝一声道:“薛永昌!你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