漳王李凑踏着静街鼓的鼓点回到安国市十王宅漳王府,本来颖王李瀍的王府也在十王宅,但是这家伙喝多了,半路嚷嚷着说是要见他一个娇媚迷人的表妹,就中途改道去了城南韦家,漳王李凑只好自己回家。
回到王府,翠儿姑娘在门房等着呢,一看见李凑回来,就像一只欢快的小鸟飞过来,扶住身形有些摇晃的漳王,小巧的鼻子嗅了嗅,“殿下,你又喝酒了!”
漳王李凑今日在银桂坊听闻了一番奇闻异事,心情激荡中难免失去了平静,不经意间就多喝了几杯,那三神酒醇厚绵爽入口辛辣,后劲却令人飘飘欲仙,漳王李凑虽然走路身形有些摇晃,但头脑还算清醒,笑道,“今日高兴,总算让五哥那只铁公鸡拔毛了,不容易啊,就多喝了几杯,呵呵!”
雪花淡淡的飘着,地上有些积雪,李凑步调有些乱几乎滑倒,翠儿姑娘扶着他,呵气如兰,“殿下,你今日出去了一整天,也不往府上透个气,傅姆大人现在还没歇息呢,就等你消息呢!”
傅姆大人?漳王李凑有些发晕的头脑一下子清醒几分,“哎呀,傅姆大人还没有安寝吗?”
翠儿姑娘小心翼翼的搀扶着漳王李凑,有一些小小幽怨,“没有呢,你一大早出去,一整天没音讯,都有些担心你呢!”
这个聪慧的丫头,也没有说明是傅姆大人担心李凑还是她自己担心李凑,有一些小小的暧昧,却显得更加可爱,李凑趁着酒劲哈哈大笑,侧着头在翠儿发间轻轻一嗅,“酒香虽美,最美却不过女儿香,哈哈!”
翠儿姑娘羞红了脸庞,贝齿轻轻咬着嘴唇,欲拒还休,“殿下,傅姆大人还等着呢!”
漳王李凑瞬间清醒了几分,站直了身体,摇摇头,让自己更精神一点,温和的对翠儿姑娘笑道,“这样啊,翠儿带我去见傅姆大人,恰巧我也探听到一些玉泉山归果真人的消息,要向傅姆大人汇报!”
翠儿姑娘低着头轻笑一声,“殿下,请随奴婢来,傅姆大人刚刚还在问殿下回来了没有!”
“傅姆大人还当我是小孩子,我这就去问安,翠儿带路吧!”漳王李凑努力让自己更清醒一些,翠儿姑娘点点头,又转身对晏敬则笑道,“宫使大人,麻烦您吩咐灶房上为殿下准备一些醒酒汤,一会送过来!”
胖乎乎的晏敬则笑眯眯的连连点头,“好的,翠儿姑娘,我马上吩咐下人去做,待会我亲自送过去!”
翠儿姑娘抿嘴笑笑,跟随着漳王李凑往后宅而去,穿堂过室,来到傅姆大人居所,夜色深沉,雪花飞舞,傅姆大人的居所灯光温馨舒适,李凑昏沉的脑袋变得清醒,嘴角浮起一丝微笑,走到廊下,“傅姆大人,李凑回来,劳您久候,李凑知错了!”
“呵呵,李凑回来了,快进来,外面雪大!”屋里穿出温和的声音道,房门应声而来,李凑带着翠儿姑娘走进温暖的屋里。
漳王李凑的傅姆杜秋,是宪宗皇帝的宠妃,第三天子宪宗李纯执意不立皇后,在位十五年只册封了三位妃子,杜秋就是其中最受宠爱的妃子,当年宰相裴度劝谏宪宗充实后宫,宪宗得意笑曰,“朕有秋妃一人足矣!”
元和十五年宪宗暴毙,穆宗李恒继位大宝,穆宗生母郭太后容不下杜秋,李恒无奈之余,只得把杜秋放出宫去,充当自己儿子漳王李凑的傅姆,保姆兼任师傅,以皇家辈分来说,杜秋是漳王李凑的奶奶,但杜秋的年龄不过人到中年罢了。
漳王李凑的傅姆大人杜秋杜仲阳,居室简洁温暖,比起一间居室,更像是一间佛堂,屋里没有供奉佛像,却摆着一张白木条案,条案上放着一个古拙的香炉,里面青烟袅袅,香炉旁边当放着一册经书,似乎是手抄的佛经。
李凑走进屋里,门后侍立的婢女为他轻轻扫去身上残雪,傅姆大人走了过来,笑容温和带着一丝宠溺,“李凑你又喝酒了?”
李凑有些赧然作揖道,“傅姆大人,李凑知错了,劳傅姆大人担忧,李凑心里不安!”
“呵呵,你回来就好,过来坐吧!”杜仲阳拉着李凑的手腕走到案几旁落座,“看你今日气色,似乎还算开心,傅姆我足不出户,也就听你闲聊这点乐趣了!”
翠儿姑娘轻手轻脚,斟好两杯清茶,然后垂首侍立在傅姆大人身后,李凑坐在那里冲她微微一笑,“傅姆大人,冬日里雪景很好,您也可以出去走动一下嘛,一直守在屋里难免无趣!”
杜秋杜仲阳微微一笑,倾城倾国,“我喜欢守在这里,每日里诵读先帝留给我的佛经,心里安宁不会无趣,今日里你喝酒了,还是难得的美酒!”
李凑来了精神,今日在银桂坊听到的消息太过惊奇,他此时还有些难以置信,于是他想了一想道,“傅姆大人,今日五哥和我拉了光叔去银桂坊,准备问玉泉山的事情,刚好遇上平章事宋申锡宋相国,就一起闲坐聊的,今日我听到了很多事情,真有些令人难以置信!”
“平章事宋相国?”傅姆大人微微有些皱眉,但看见李凑兴致很好也就没有别的,“哦,什么事情出人意料,说说看!”
李凑泯了口茶道,“我今天才知道,五哥为什么常拉我去银桂坊,原来那银桂坊竟然有他的份子,每次还都让我出钱,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