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把李德裕的同党元稹贬向武昌,李绅贬向金陵,李德裕贬向战火纷飞的西川,甚至三朝元老裴度也被贬向山南西道。
现在听到李德裕的窘迫,李宗闵脸上带着无懈可击的微笑,浴堂殿内此时无人说话,御座上皇帝陛下的还有群臣都在等待宰相们说话,李宗闵捻须沉声道,“西川局势糜烂,朝廷深感痛心,中书门下时刻都关注着那边的情形,吐蕃本与我大唐数次会盟,缔结甥舅之盟,是我大唐的友好邻邦,怎么又会频繁扰边,这中间是否有什么叵测之事?是有人谎报军情,还是有人擅自挑起边荒军情,都需要仔细核实,不可不慎啊!”
浴堂殿内寂静无声,首席宰相说话的时候,就算是皇帝陛下,也会侧耳倾听,李宗闵说完,众人脸上浮起各式的表情,谎报军情是什么样大罪,众人都能想象,而挑起边乱的罪名更大,真要是落到谁的头上,无论他是谁,无论他是不是李德裕,他都死定了。
轻描淡写之间,李宗闵就把李德裕放到了审判席上,谎报军情?擅起边乱?这两个罪名之重,没有人能够承受,不管罪名能不能成成立,脏水已经泼出去了,若是没有人拉李德裕一把,呵呵,那就有好戏看喽!
坐在李宗闵下首的牛僧孺咳嗽一声,开口道,“李相所言极是,我建议中书门下仔细核查,此外,月初,中书门下得到开州刺史奏报,说开州境内有唐姓游侠,以西川节度使李德裕的名义召开所谓的英雄大会,招揽江湖亡命之徒五百人余人,打着旗号要援助西川戍边,开州刺史以为,没有朝廷的旨意,擅自收拢民壮,而且越辖区行事,很不妥当,他已经下令驱散那些游侠,并禁止那些人从开州进入西川,我认为开州刺史做法妥当,应当受到表彰。”
翰林待诏学士郑覃此时皱起眉头,“西川藩镇局势糜乱,乃是前任杜元颖风花雪月不懂军政民治,才召至吐蕃和南诏连番入侵,李德裕入职不过数月,保境安民,驱逐贼寇恢复生产,川民粗安,政绩斐然,世人有目共睹,此时正需要朝廷援助,有些人不为朝廷军国大事为重,不但不帮忙还拖后腿,这样不好吧?”
“此时已经是年末,朝廷府库早已经见底了,实在拿不出钱来,”翰林学士户部尚书王涯接口道,“正月里元旦大朝,各种庆典祭祀都需要大量的钱财,眼下还没有着落,还需要各位大人多想想办法哦!”
唉,缺钱,朝廷的府库永远都在缺钱,为朝廷和皇帝陛下征收供奉足够的钱粮,是宰相学士们的责任,当然也是他们的权利。
李宗闵与李德裕的恩怨众所周知,西川节度使藩镇,被吐蕃和南诏轮番入侵也是事实,宋申锡考虑了一下道,“西川局势糜烂是事实,不过眼下大雪封山,朝廷即使是有心救援,也不是一时半刻的事情,臣以为,西川节度使应当收拢军民,安心过冬以待来年。”
宋申锡的话相对来说还是比较靠谱的,御座上的皇帝陛下道,“大雪封山,剑南与关中交通断绝,一动不如一静,众位卿家以为如何?”
“陛下圣明!”翰林承旨学士陈行一道,“朝廷的援助纵然不能及时到达,那藩帅自行梳理政务也是份内之事,请允许西川节度使李德裕自行处置,朝廷应另外诏书责问吐蕃南诏,为何一再生事,当我大唐无人吗?”
陈行一言辞正义,众人都认为很好,皇帝也点头了,后面的事就是中书门下宰相们商讨具体的措施,不用在御前奏对上争论了。
西川节度使藩镇的事情告一段落,李德裕向朝廷的请命没有得到答复,还险些被怪罪,幸好郑覃陈行一仗义直言,落得不好不坏的局面。后面还有几个议题,浴堂殿内的宰相学士们分作三派,李宗闵牛僧孺杨虞卿为一派,郑覃陈行一为一派,路随王涯则左右摇摆,一方赞同,另一方必定反对,中间派左右骑墙,朝秦暮楚朝三暮四,场面看似热热闹闹,可是拿出的措施却寥寥无几,这中间唯有宋申锡忠诚职守,只可惜他独木难支,不成气候。
宰相学士们挥洒激情,纵横驰骋,挥斥天下军国大事,内苑太监们垂首侍立,不急不躁,因为他们知道,很快就要轮到他们上场了,重头戏总是在后面。
孩子放假了,不得清净,好冷啊!手指都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