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司徒笑问道,“岳贤侄好像毫不在意啊?”
岳奇笑,“大河上下,盗贼四起,有什么好稀奇的,呵呵!”
“盗贼四起?”旁边李顺去人群里转了一圈又回来了,手里已经拎着一把宝剑,还未出鞘,在火光下剑鞘上金光闪烁,镶嵌着宝石琉璃各色珍奇,奢华不可方物,听了岳奇说大河两岸盗贼四起,李顺冷笑了一声,“朝廷军威所向,什么盗贼不束手就擒?就是不知谁家的虫子,不知时节,到处乱窜,嗡嗡作响,惹人生厌!”
李顺是神武卫大将军,也有捉拿盗贼保境安民的职责,岳奇说盗贼四起,无疑当面打脸,李顺自然不高兴,岳奇哈哈一笑,待李顺走到跟前,用力的拍拍他的肩膀,“李兄所言极是,我在外行走的时候,看见恶人行歹事作恶,伸伸手就不知道打了谁家恶犬,伤了谁家主人的颜面,世道艰难啊!”
此时马队奔袭的声音到了寨子外面停了下来,听声音应该有不少马匹因为路滑而摔倒,但只能听到马匹嘶鸣的声音,却没有听到骑马的人呼痛的声音,裴司徒和岳奇两人对视一眼,裴司徒笑道,“雪夜奔袭,阵型不乱,来的都是精锐啊!”
岳奇点点头,“精锐的骑兵难得,来的约有数百人,还有车架马车?”
裴司徒点点头,“有马车,那就是了,只能玉泉山来人了,想必是山上得了消息,派人来支援了。”裴司徒转身对李顺道,“李将军,此地距离玉泉山不远,什么样的盗贼轻易也不敢在此地生事,尤其是现在,玉泉山七星聚首,天下瞩目。”
说着话裴司徒远眺一眼刚刚归云观主离去的方向,“像这归心道人,横空出世,勇武非凡,丹同斩蛟龙的威名,势必天下瞩目。”
李顺面上怒容一闪而逝,还未说话,旁边岳奇悠悠道,“七星聚首,魔星降世,呵呵,谁是魔星呢?”
裴司徒和李顺都是一愣,魔星?场面一时冷寂,渡口那边寨子里传来声响,老太监陈宏志阴柔的声音道,“玉泉山上哪位道长带队?”
一个响亮的声音道,“不敢称长,晚辈宁魁,归尘师尊座下弟子,奉师尊之命前来候命,请问大伴,师叔何在?可曾安好?”
陈宏志笑道,“道长辛苦了,两位主子都好,你叫人安静点,不要扰了主子清净,把人手撒出去,爷今日可是博了一个好彩头!”
“是,宁魁明白!”来人的声音小了一些,渡口这边就有些听不清楚了,李顺派去打探情况的两个家将这会也回来了,穿过围观的人群径直来到李顺跟前抱拳道,“启禀将军,是玉泉山来人了,还有不少黄羊观护卫!”
黄羊观护卫?裴司徒和李顺乃至岳奇都心思一动,黄羊观是皇家道观,供奉道祖老子,行事低调声名不显,可是东西两京真正有底蕴的达官勋贵、豪族门阀,无不对黄羊观侧目不已,而黄羊观也是天都长安少有的禁地之一。
大行皇帝宪宗李纯,自幼聪慧,通达明智,第三天子之说传为美谈,其父亲顺宗继位不足百日就病体孱弱,中风失语,在外朝内苑重臣一致拥护下,永贞内禅,李纯顺利登上皇位,其得位之顺、得位之正,为本朝开国至今所未见,众人皆祝祷陛下洪福齐天。李纯荣登大宝之后,朝廷内外交困,风雨飘摇,宫廷不宁,皇族纷争不断,内苑纷扰,殿中省内侍省分统神策左右军倾轧不休,朝堂之上,宰辅重臣之间互为朋党,攻讦无度,政务瘫痪,国库空虚,藩镇叛乱此起彼伏,征战不休,宪宗李纯审时度势,任用贤良,改革弊政,勤勉政事,坚决打击叛乱的藩镇,取得了元和削藩的巨大成果,致使中外咸理,纪律再张,出现了中兴大唐的盛况。但宪宗皇帝晚年崇仙好佛,欲求长生不老之药,曾因迎接佛骨贬斥韩愈,食用丹药性情大变锤杀内监等,元和十五年,宪宗皇帝驾崩于大明宫中和殿。
黄羊观本是皇家道观,在黄羊观挂冠为道是皇族女眷修行之地,帝之嫡女永嘉公主便在黄羊观为道士,宪宗皇帝驾崩之后,出人意料的是,内侍省太监陈宏志竟然也入黄羊观为奴,更是将一支精悍内侍带入黄羊观,是以黄羊观护卫,东西两都谣传,皇家内卫梅花烙也隐藏在黄羊观,这数十年来,无数人窥伺黄羊观,但招惹黄羊观的人都没有好下场,黄羊观护卫功不可没。
此时听闻黄羊观护卫出现在这里,无论是裴司徒还是李顺都是心中一凛,两人对视一眼,哈哈一笑竟都不接这个茬头,岳奇低着头,像是很用心的观察沙滩上的水怪异兽,隐约之间,岳奇感觉似乎有些奇妙,好像有什么一丝蓝色的光?蓝色的光?岳奇凝神细看,不是错觉,水怪异兽庞大躯体匍匐在河滩沙地上,异兽下面的沙子是泛着隐约的蓝光?
李顺笑呵呵的走了过来,也不理会那两个家将的禀告,“岳兄弟可是看出来?”
岳奇很清楚,不管是老谋深算的裴度裴司徒还是勋贵豪族的李顺李思平,对于黄羊观的事情都不愿意牵涉,那个家将的禀告,就当没听到没这事,岳奇微微一笑,“李兄,你看这里,这地上的沙子似乎有什么古怪?”
“咦?”李顺顺着岳奇的指点往地上看,还未说话,裴司徒就过来了,“地上这砂砾怎么有些蓝光?”
雪花飘落,沙地上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