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但我还是要去一趟。”
劳伦张口结舌,“你——”
“哎好吧好吧,那我明天帮你和指挥说一声!”
劳伦有点头疼地敲了敲自己的脑门,一睁眼居然看到顾杳然勾了勾唇笑了——虽然那抹笑容很淡,但确实是笑。
劳伦惊得举起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他说:“你,你居然会笑!”
顾杳然确实很久没有笑过了:“怎么?我会笑很奇怪吗?”
劳伦狐疑地看着他:“我还以为你受了什么打击,原来是遇到了开心事吗?我和你住了这么几天了,还是第一次见你笑呢!”
顾杳然闻言,却是轻轻摇头:“不是开心事。”
只是如释重负罢了。
打定主意要撞南墙后,那些原本担忧的、畏惧的、犹疑不定的心情,便瞬间消逝得无影无踪了。
他终于可以浑身轻松地笑出来。
最坏不过是头破血流。
他已经不害怕了。
收拾准备好一切,当顾杳然打开门时,却惊讶地发现门外站了个女孩。
她正在收伞,灰黑如夜的伞骨收拢,雨夜的潮湿水雾沾满一身。
乍一眼,顾杳然并未认出来人,直到面前的女孩抬头。
顾杳然怔了怔:“若素?”
不怪顾杳然没认出人,关若素把长发全部剪了,只留到齐耳位置的短发。
她似乎比两个月前更瘦,眉眼骨骼阴影更深,又穿一身黑白灰的单调颜色,竟莫名带了股锐利锋芒。
曾几何时,那个腼腆内向的关若素早已消失不见,她似乎已完全褪去了柔和婉然的那一面,令人一眼看去,只觉凌厉。
关若素看着他说:“顾杳然,我来找你。”
她似乎是顿了一下,微微吸了口气,又慢慢吐出。
她开口的声音微哑,似乎是一夜未睡。
“我想了很久,还是觉得有件事该告诉你。”
......
常矜醒来的时候,窗外的天已经亮了。
清醒的白昼代替了浸泡酒精的黑夜,常矜慢慢坐起身来,脑袋里的记忆逐渐回笼。入目是她熟悉的房间,床铺干净整洁,床头柜上还摆了一杯温开水。
她晕倒之后,大概是塞西娅带她回来了。
常矜打开门走出去,在隔壁房间里看到了还在呼呼大睡的塞西娅,心落回原处。
身后忽然响起一道男音:“Jane。”
“哇啊!!”常矜被来人吓得扶着墙倒退了好几步,她定睛一看,才发现是奥温,她抚了抚胸口,呼气,“天哪,你吓死我了!”
奥温还穿着昨晚那件T恤,看上去精神不佳,但他见她反应这么大,反倒扑哧一声乐了。
“这么怕我啊?”
常矜:“不是怕你,是你出现得太突然了......等等,你怎么还在这里?”
奥温:“昨晚是我和塞西娅把你带回来的。你吐了一地,塞西娅自己也喝得头晕站不直,是我给你俩打扫完,你不会都忘了吧?”
常矜顿时被巨大的心虚和愧疚感笼罩:“对、对不起啊......”
常矜小心翼翼地瞥奥温的表情,奥温却一直笑着,似乎并没有要兴师问罪的意思。
他说:“我简单做了点早饭,要吃吗?”
跟着奥温到了厨房,常矜看着流理台上做好的三人份的早餐,几乎可以确定一点——奥温怕不是什么老好人吧!?
她也直接这样说了:“其实你帮塞西娅送我回来,我已经很感激了,你还给我们做早餐,这下是真不知道怎么报答你了。”
奥温笑出声来:“没那么夸张。”
“我们宿舍门禁比较早,我在这打扫完已经很晚了,塞西娅就和我说,不嫌弃的话可以在你们客厅沙发睡一觉,明早再走。”
奥温做的早餐很简单,两个白煮蛋和一盘沙拉,伴着玛拉酱吃完。
两人靠着流理台收拾碗筷时,奥温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向她示意:“要来一根吗?”
常矜摆了摆手:“不,谢谢,我不抽烟。”
常矜看着奥温点烟的动作,“我好像还是第一次见到你拿烟出来,原来你抽烟的吗?”
奥温单手夹着烟尾巴,垂眸一笑:“戒了很久了,偶尔会抽一两根,很少。”
“为什么戒了?”
奥温:“我有个妹妹,她闻不了烟味,所以我后来就慢慢戒掉了。”
常矜好奇:“亲生的妹妹?”
“对。”
“好像还是第一次听你提起,”常矜问道,“她多大了?也在加州读书吗?”
奥温含着烟嘴,喷洒出的烟雾淡淡掠过他面容,一片灰白中,常矜觉得他似乎是笑了笑,“确实,她说过,如果她考得上加州的大学,她一定会留在加州。”
“如果她还活着的话,她现在应该也跟你一样大了。”
常矜怔了怔,心里一慌,条件反射地道歉。
“......对不起。”
怪不得,他从不提起自己的家庭。
奥温笑着转过眼,弹了弹烟灰:“为什么道歉?”
常矜顿了顿,慢慢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