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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

“怎么会?这也太突然了,怎么就变成这样了?”贾敏面色惨白,魂不守舍地喃喃自语。

可仔细想来,果真很“突然”吗?

并不。

从当年贾元春那档子事儿就不难看出,当今圣上对荣国府其实早就厌烦极了。

或者更准确点来说,他厌烦的也并不是荣国府,而是包括荣国府在内的那一群所谓的豪门勋贵、一群占尽了朝廷好处却只会整日招惹事端霍霍百姓的臭虫。

贾元春的结局其实就是一个不详的信号啊。

甚至再往前推,早在甄家覆灭之时,一切就已经有迹可循了。

现如今终于轮到了宁荣两府,而在这之后又究竟会是谁呢?

无论是谁其实也都罢了,最终结果反正谁也逃脱不掉。

想明白这一点,贾敏顿时心如死灰,呆坐在椅子上,一瞬间仿佛失去了魂魄。

即使早就与那边撕破了脸皮,这几年也再无往来,可临了至此,她却还是忍不住一阵恍惚,痛心疾首。

荣国府,是她的父亲一刀一枪拼杀而来,是无数次豁出去性命才换来的荣耀,那里面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染着父亲的鲜血。

叫她怎能不痛心啊。

不知不觉间,泪水早已打湿了脸庞。

“太太……您可千万不能在这当口犯糊涂啊,莫说老爷会不会体谅您原谅您,单单朝廷那一关圣上那一关就过不去。

纵是不为其他,您也该为自己的三个儿女想一想啊,这大好的前程可万万不能平添挫折事端了。”

素心苦口婆心地劝说着,生怕她又一时糊涂干下蠢事。

好在贾敏早已对自己的亲娘死了心,并没有豁出去一切的打算,只是沉默半晌后长叹一声,“多拿些银钱去打点打点,不求其他,只别叫那起子混账冲撞了女眷。”

狱卒并非是什么对自身各方面素质都要求很高的行当,难免有一些混账东西混在其中。

平日看着倒还好,一旦遇上那落难的女眷,只怕少不得生起一些坏心思。

都是官宦人家娇养出来的娇花儿,若非落难,根本就是普通人这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仙子般的人物,冷不丁……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虎落平阳被犬欺,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

从古至今都是这么个道理。

旁的她都可以不管不问,但这一点她实在做不到无动于衷。

“你只放心去罢,这件事即便老爷知晓了也不会怪罪的。”

贾敏很了解自家男人,哪怕这个时候再怎么想划清界限,也绝不会眼睁睁看着无辜女眷被霍霍了。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彼时,林如海也已经吩咐了人前往打点,目标与贾敏完全一致,丝毫不怕旁人闲言碎语,不怕受牵连。

而有了足够的银钱又有林如海这位一品大员亲自出面,底下的人自是一万个上心重视,根本就生不起一星半点儿不好的心思。

说不上以礼相待,却也绝没有趁机作威作福、动辄打骂的现象,对那一个个出落得如花似玉的姑娘、奶奶更是避而远之,生怕引起误会招惹麻烦。

案件审理十分迅速,前后不过半个月的功夫,关于两府的判决就有了最终定论。

宁国府的贾珍贾蓉父子二人惯常欺男霸女作恶多端,手里都沾了人命不说,仅仅只是曾经在孝懿皇后的丧葬期间寻欢作乐这一条,就足够他们人头落地了。

皇后身死,那是国孝。

真真是狗胆包天,目无王法,死罪丁点儿不冤。

再到荣国府。

贾母是不曾在外作恶,但内宅阴司却不少沾,手里也有几条人命,不过那都年代久远了,人证物证早就没了七七八八,想要板上钉钉十分艰难。

又顾及已逝老国公的面子,顾及她已是这样大岁数的人了,又经此一劫惊吓过度,眼看也没有几年好活的人,是以上头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同她计较了。

其次就是荣国府的大房几口人——贾赦是个不学无术的混蛋玩意儿,与宁国府那父子二人也就是半斤八两,欺男霸女、强取豪夺、视人命如草芥,故而一样被判了秋后问斩。

贾琏虽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他再烂也就是烂在男女之事上,其他当真是对什么都没兴趣。

偏偏,别看他名声臭大街,玩得又花花,简直就像那色中饿鬼一般,恨不得是个美人就往床上拽。

但仔细调查再三却发现,这些年他那一堆混乱如麻臭烂不堪的关系中,竟没有一个是被强迫的,从来没有。

负责调查他的那几个官员不敢置信地查了又查,最终还是不得不相信了这个看似荒谬的事实,一时间看他的眼神都不由得变了。

能,太能了。

不过更能的还得是他家那位奶奶,那可真是个给足了钱什么人命官司都敢插手的能耐人,完全是非不分,狂妄跋扈至极。

也正因她经手的烂事实在太多,印子钱一事终究也还是没能藏得住。

即便她想方设法将那一屁股烂账都扣给了王夫人,但做过的事又怎会没有痕迹呢?只看上头想不想较真罢了。

倘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