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的兵?
这个问题好像问得很没道理,甚至问得有些弱智。人家哥叔尼领的是洪武朝的俸禄,穿的是洪武朝的将服,自然就是洪武朝的兵。
可杨谦这句话问出来却不仅仅是字面意思,瞬间就把气氛压低到了极点。
哥叔尼放下手里的杯子,他的眼睛一直落在对面的杨谦身上,很是锐利,但却明白自己在对面这个年轻人眼里根本构不成威胁。人家可是能刀斩邪道修士的狠人。或许这句话回答不好,下一刻就会有一把利刃砍过来?
虽然不想承认,但哥叔尼的心里是确确实实的感受到了来自杨谦给他的无形压力的。
“哥叔尼十七岁起就吃上皇粮了,一直吃到今天,还准备吃到告老之时,所以杨大人问我是谁的兵,那自然是陛下的兵!”
“哥叔尼大人是陛下的兵,可吉州府三军七卫里与大人同样认同的还有多少呢?”
“杨大人这话是何意?”
若想要掌握一些兵马,此人便是争取对象。
看到哥叔尼合上卷宗,杨谦也没急着说话,就这么看着对方。
哥叔尼整个人都有些麻了。
“城内需要高手顶住局面。”
“没时间了。哥叔尼大人,一旦岳王选择在后天大宴时发难,吉州府就将再难挽回。所以这两人必须要冒险一试了。”
哥叔尼大人,这些东西你总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可晓得这意味着什么?”
私募军械,还几乎可以肯定私征兵卒。不然如此大的军械数量不可能被这七卫兵马吃得下去。
我还需要杨大人给予一些帮助。”
往哥叔尼面前推了一下,杨谦道:“哥叔尼大人,这些东西可以帮你更了解一下这个在吉州府里称得上是豪横巨富的大商号。或许能让你想起来一些东西。”
哥叔尼接着道:“城墙,必须要拿下城墙。这样一来才可以以寡敌众等待增援。所以城卫军的重要性要远高于另外两军。我所说的可以首先接触的那位骁牙将就是城卫军里的。
谋逆向来没有好下场。
“哥叔尼大人,吉州府里的鸿运发车马行你应该听说过吧?”杨谦一边说一边将抄录的一部分吴家人的口供,以及付杰帮吴家人做的账目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
身为参主,哥叔尼在吉州府兵衙里地位自然是高的,可因为居中两不靠的原则,早就被架空了,负责的东西全都是边边角角,不失面子但又没什么实权的事情。
哥叔尼明白面前的东西应该就是杨谦今天来找他摊牌的事情了。他虽猜到一些,可还不太确定。此时深吸了一口气,还是接过杨谦递过来的卷宗节选翻看起来。
杨谦也不催,因为他明白这种事已经可以说成“生死抉择”了,不论多杀伐果决的人都不可能想都不想便应下来,至少是要在心里好好过一遍的。
“杨大人,兵衙现在大权在伍运通手里,他之下三个参主,除我之外都是他的人。而再往下三军明面上的七卫人马又是由七名骁牙将执掌,这七人中也有至少四人是他们的人。余下的三名骁牙将我只能确定其中一人没跟他们同流合污。
哥叔尼叹了口气,说:“杨大人,我虽为参主,可在兵衙里只在边缘,能帮你什么?”
身为一个老军伍,并且身居高位的兵衙主官之一,哥叔尼太明白杨谦给他看的这些东西的分量以及背后意味着什么了。
仅仅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哥叔尼脸上的变化就从“紧绷”变得“青筋暴起”,双眼如要冒出火来一般,同时额头上全是豆大的汗珠。
特别是对于大人这种本来走居中派的人更是如此,一旦事发,要么被当成祭旗的直接家破人亡。要么被裹挟一起大举不义之旗,最后被动沦为逆贼,死后九族尽诛。
如今时间紧迫,我需要大人帮我,当然,这也是大人帮自己的最后机会了。”
杨谦继续道:“哥叔尼大人,岳王的船虽然不小,可比起洪武朝这艘巨船来说还是不够看的。
哥叔尼猛的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堂屋里来回走动,眉头紧锁。他心里沉寂了近十年的杀伐血气似乎在杨谦的这一声声质问中被慢慢唤醒。
片刻后哥叔尼才道:“杨大人,这里面的东西想要核实.”
另外还有两人需要好生斟酌才行。”
说得不好听些,真要是出事了,我有本事护住刘府主离开吉州府,而伱呢?你是愿意跟着谋逆行之不义还是准备伸长脖子等着挨宰?”
“我要刘府主特别征召的手令!不然光靠一份口供,我能信是因为我接触到了很多起疑的蹊跷,可
杨谦摇了摇头,打断了哥叔尼的话,直言道:“不需要核实,哥叔尼大人心里莫非没点数?如此大的军械量,不可能一点痕迹和迹象都没有。箭矢还好说,但长枪和刀盾还有皮甲这些东西不可能藏得住的。一個牙兵也不可能提两把长枪穿四五层皮甲。
正如杨谦所说,这些年来哥叔尼是有警觉的。可万万没想到真实情况比他想象的最坏的结果都还要厉害数倍!
并且作为多年从军对于杀伐谋略的敏感,哥叔尼联想到昨天巡案司的大动作,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