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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幅宽窄,宽窄三十种,也得九千织机。
梭子长短,九千……不对,测梭子,不必造新机。
总算下来,最少得织机一万八千台。”
就为了测试,光样品就得做一万八千,测试量何其恐怖。
织机结构复杂,李某人没有改进织机的能耐,但可以在旧有织机结构上,将之优化到最佳。
测试的根本精义是,控制变量法,既,针对织机的所有变量,一一分析。
那么,对一架织机而言,其除了高度,布幅宽度,梭子,还有哪些变量需考虑呢,李孟羲就此事跟简雍详细讨论起来。
“木料是一变量。”李孟羲想到。可能,不同的木头,影响织布效率吧,但……影响在哪呢?重量?纹理?纹理光滑度不同?不晓得。
简雍思索一会儿,“某倒觉得,麻线是一变量。”
“咦?”李孟羲眼睛一亮。
李孟羲是局限在织机本身了,他一时半会儿没意识到,织机是织布的,得跟麻线产生交互,一时忽略了此事。
经简雍一提醒,李孟羲思路大开。
对啊,还有麻线……李孟羲若有所思。
麻线之于织布,也是一个大变量。
那么,于麻线一物,麻线的变量又有哪些?
麻线的变量,有生长年份,长短,粗细……是了,麻线的粗细是一定会影响织布效率的,线细了轻盈,线粗了沉重。
若说因木料不够织机一时半会没办法造的话,那麻线不存在材料问题,麻线可以直接研究了。
“走,宪和,咱去匠营看看!”
——
木匠营,李孟羲找来一架织机,准备再看一下织布的原理。
匠人们把织机抬了出来,有人去找麻了。
不久,一匠人提着一捆湿漉漉臭烘烘的生麻过来了。
当李孟羲看到生麻的一刹那,某些记忆联想起来了,他突然想到,造纸的时候,造纸之前,也有沉麻的过程。
于造纸术,沉麻的目的是……
可以,用碱!李孟羲眼睛亮了。
用麻造纸,需要将麻沉塘,用麻织布,也得先把麻沉塘,同样的行为,可能是为了同样的目的。
为验证自己的想法正不正确,李孟羲跑了回去,他拿了一罐强碱回来。
彷照造纸术的流程,把生麻丢入瓮中,倒上许多强碱,然后升火熬住。
照造纸术的流程一波弄下来,一个时辰后,李孟羲拿勺子去捞,出事了。
一勺子捞下去,都是头发丝一样细的生麻纤维,麻都煮成纸浆了,这还怎么纺线织布,日了狗了。
“碱太强了吗?”李孟羲若有所思。
强碱太牛逼了,直接把麻能给煮成纸浆球了。
那,降低点碱性呢。
李孟羲再一次开始测试,这一次,他只放了不多的一些碱。
又煮一个时辰,捞麻来看,这次,经碱水煮过的麻,整块的麻皮煮的散的跟头发辫子一样纤维根根分明。
经水淘洗两次之后,去除麻上的碱液,然后令人搓线织布。
因是为了测试,并不是真的为了织布,匠人们搓了拳头大一旮瘩麻线然后开始穿上梭坐了下来咵唧咵唧的织起布来。
织布速度很慢的,半天之后,匠人才织了毛巾那么长的一截布。
剪断经纬,取下布来看,布入手中之时,李孟羲隐约感觉,这麻布好像比平常所见的麻布细了一点。
李孟羲对布料认识不多,布料到他手中,他不能明分高下。
随后,麻布在众人手中传看,匠人们对麻布啧啧称赞,显然,他们对麻布的质量极其惊讶。
传到简雍,简雍接过麻布,麻布到了手里,简雍咦了一声,“咦?着麻布为何这么柔软呢?还有,怎这么白?”
简雍抻开麻布对着太阳细看,一脸惊讶。
李孟羲疑惑,麻布是澹澹的灰中带黄的颜色,哪里白了?
心下疑惑的同时,李孟羲往匠人们身上看,一看,匠人们身上脏兮兮的。
“来人!取匹新麻过来!”他吩咐到。
等到麻布拿过来,两下一对比,差异立刻显现出来。
两种麻布,拿来的那皮,颜色褐黄,摸起来很粗糙,麻布的纹理空隙肉眼都看的分明,而方才新织的麻布,颜色很澹,且颜色有种纯净的感觉,新麻摸起来细腻的多。
再抻一起去对比,拿来的麻布显得更厚,而新麻薄一些,说薄不太对,似乎是更紧实一些。
两种麻布差别最大的是手感,新麻的手感柔软太多了。
“……宪和,你说这匹麻布,算是上等,还是下等?”李孟羲指着布匹道。
简雍看了一眼,上手摸了一下,“算厚实了,中上等的布。”
也就是说,中上等的优良麻布,质量直差了新麻布一截。
李孟羲敏锐感觉到,织布技术要有重大革新了,巨鹿的麻布将要冠绝天下了!
没想到,造纸术的突破,技术竟然能用到织布上来,这真是出人意料。
回想造纸技术的种种,造纸的时候,强碱煮造纸材料,煮树皮麦秸那些东西,可以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