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予并不会饿，他吃果子完全就是嘴馋，毕竟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东西。其实就算他直接告诉夜阑他的特别也没关系，因为他坚持不了多久了。

零予的存在本来就令人难以置信，他的行动频频受限，因为特殊所以特别。如今为了开门，他耗费了自己的血液，这让本来就脆弱的他雪上加霜，他的使命还未完成呢！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夜阑没心思跟他周旋，林轻绵如今杳无音信，百灵和苍棋还没回来，他也不知着了什么魔，就是放心不下这个可疑的少年。

“啊，不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能认出你来。”说了句莫名其妙又暧昧的话，忽略对方快绷不住的表情，零予又啃了口果子。“这味道真的很不错，虽然长得可怕。”

“你究竟是什么人？”夜阑感觉无比头疼，从遇到零予开始他心底就开始不安起来，总觉得自己将会失去很重要的东西。

“嘘！”零予突然飞速蹿到门口，背靠着墙谨慎地探听外面的动静。夜阑敏锐地灭了火堆，跟着靠在另一边，零予小声提醒。“不是你的两只宠物，是其他东西！”

零予通过观察地上的痕迹猜测出夜阑有两个“同伴”，一个是凤黯百灵，因为地上掉了一根它的羽毛。另一个是爬行动物，应该是蛇。他认识凤黯，但却没见过苍棋。这周围没有旧痕，说明那爬痕是跟夜阑一起的。

夜阑点点头，他也听到了脚步声，肯定不是百灵或苍棋能弄出来的，除非它们变成人。这里边有很多大小不一的洞穴，岩洞内壁的反射和折射，会使声音发生明显的回声和共鸣效果。

“听这凌乱的脚步声，他们似乎在警戒，难道已经知道我们闯进来了？”洞穴中的声音他们可以听得很清楚，对方也一样，零予担心的就是这个。

这个山洞空荡荡的，除了那迷幻的壁画，连半点堆积过东西的痕迹都没有，就算是陈年旧迹他们都没看到。听外面的脚步声，他们在一个一个搜查山洞。最坏的结果就是被发现，他们拼不过一群人双双殒命。

“这儿应该是一个专门通风的风洞。”夜阑放低声音，零予一脸迷惑地看着他，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过不了一刻钟就会被发现。“头顶！”

零予往上一看，于是恍然大悟地瞪大了双眼，可却还是没什么动作，这反过来让夜阑迷惑了。与零予对视了一会儿，夜阑突然了解了什么，轻轻叹了口气走到他面前，然后露出了自己的后背。

夜阑内心不禁感慨：他活这么多年，除了林轻绵，零予还是第一个能让他屈尊之人！断断续续的脚步声打乱了他的思绪，无论灵笼山是因何在搜寻何人的踪迹，他们在此时都绝不能暴露。

零予很轻，夜阑很轻易就带着他爬上了通风口，不过还是弄出了些声响。外面的脚步声忽然顿住，他们亦屏住了呼吸，两人趴在斜坡上，双手死死撑住两边的岩壁不让自己往下滑。

就在二人准备大干一番时，大概两个山洞的距离外传来激烈的打斗声，零予与夜阑面面相觑，趁着混乱从竖斜向的风洞爬到了横向的风口。

风洞挺宽敞，半人高，并不需要趴着移动，而且基本上都是横向的，倒是省了不少力气。看结构这儿是顶层，因为风洞只有往下开的，再没通向上边的。如此，夜阑和零予的目的地就得转移到下边，这是个大胆的猜想，试错了可就没再来一次的机会了。

夜阑在前，零予在后，二人小心地边移动边听洞外的动静。他们不准备从风洞下去，谁也不知道会去到哪里，他们没有尝试的资本。先查探清楚这一层是什么情况，想好对策再出去，刚才的动静说不定是林轻绵。

“下边应该是休憩之地，有庖厨、卧房、仓库，像我们刚才待的空洞也有不少。找到时机我们就分开行动，无论下边有多少层，我们都在最底层会合。”夜阑好像从未想过零予会对他们不利，很自然就将他当成“营救”林轻绵的盟友，心底没来由就是相信他。

“你还真不客气啊！”零予忽然笑笑，对夜阑的“自作主张”既无奈又暖心，被人信任的感觉真的很好。

夜阑看着他的脸，那股若隐若现的熟悉感又涌上心头，可又找不到到底是什么，一句“我信你！”脱口而出，斩钉截铁。零予听见这话有一瞬间的愣神，他是一个“盗窃犯”，还是曾经毁了他的宝贝之人，夜阑太犯规了！

“你能不能行？不行的话我背你一起。”夜阑没看到零予因他一句话而失神，眉头微皱，他有些担心他的身体。

“有你那句话就值了！不用担心我，我们就在最底层会合。”零予求之不得，他不能再跟夜阑在一起，因为身体透明化又开始了。不是怕被当成怪物，在这种时刻他不能掉链子，夜阑绝对会因为他的身体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