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九点了,许晴还没走,正赶上某个喝大了酒鬼进门,迎上去,撞了个满怀。
一刻钟后的卧室床上,对话如下。
“这得有十五厘米吧?”
许晴面露担忧。
“哪有那么夸张,没那么长,最多十厘米。”
“不可能,你骗鬼呢,我眼睛好着呢,肯定超过十厘米。”
“你躺好,别乱动。”
“再动,我生气了。”
“张嘴。”
“哎呦,老实一点,你舔什么。”
“我没舔。”
“嘶,哎呦,碰着了,疼。”
“呀,流血了。”
许晴赶忙放下手里的醒酒汤,取来几個创口贴,贴在时寻右腿上的一道血痕上,眼里满满的都是心疼。
“要不去医院看看吧?”
“没啥事,就是刮了下,你看血都没咋出。”
“你就不知道小心点。”
“喝多了,主要我也没想到,都快到家门口了。”
“离咱家就那一小截路,走惯了的,就没太注意脚下。”时寻也是无奈。
“谁能想到居然有人能偷井盖,天又黑,一个没注意,就一脚就踩了下去。”
“那也怨你自己,谁让你喝这么多的。”
“没办法呀,那种场合。”
“谢非老师他们为我引荐一下老前辈。”
“人家也不是为难你,一个个嘎嘎猛,我也不能不给面子,已经算是喝的少了。”
许晴白了他一眼,倒也能理解。
男人嘛,这种应酬的场合,在所难免。
女孩子话题跳跃性也快:
“今晚有什么有意思的事吗?”
“那可太多了。”
许晴顿时来了好奇心,元旦一号宴,她也是听过传闻,自己却无缘一见。
“说来听听。”
“不能说,说了书就没了。”
“???”
姑娘当然不依,一顿粉拳,也不是真打,就是撒娇大法。
时寻顶得住,小兄弟顶不住呀。
“那就给你说个好玩的。”
“有个叫裤子的人,哎呦嘿,那人是真有意思,我去的时候,他正拍陈部长马屁呢,但明显拍到马蹄子上了,被人很不客气的说走了。”
“但当我走的时候,他居然能跟陈部长在门口有说有笑。”
“而且我看得出来,陈部长还不是客套,而是真被哄乐了。”
“戚,这有什么好玩的?”许晴无法理解这一前一后的反差里面存在的幽默性。
“不好玩吗?”
“这裤子可没有进去吃饭,他就是个来开车的司机。”
“最多也就是趁陈部长出门上厕所,能碰见。”
“两人能接触十分钟就了不得了,可见本事。”
“不好玩,一个名利之徒,有什么意思。”许晴完全不感兴趣。
男人和女人的思维,还真是有差异性。
而虽说进这个圈子的人,本质上可能谁都是名利之徒,但里面互相也存在着鄙视链。
时寻摇摇头:“这人和一般的名利之徒还真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了?”
“他肚子里有货。”
“而且,别看他说话习惯性捧着你。”
“有时候也会捧的很尬,但真有水平,调整的速度很快,好像时时刻刻在观察着你的喜好。”
“即便你一开始你会对他有些反感,但多聊上几句,不知不觉,你也会被他拍的很舒服。”
时寻对此有亲身感受,酒局散之前,他出来上厕所的时候,也碰到了裤子。
这货上来主动搭茬,时寻本不太想理他。
但他看一脸笑,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便聊了两句。
也就几分钟的时间,被捧得飘飘然且不说,对这人的印象也大为改观。
这人对电影,电视,以及一些文学作品都相当有见解。
“戚,那不就是个马屁技巧高超的名利之徒呗。”许晴更是不以为然。
“哎,你硬要这么说也行,但我感觉,这人以后能成气候。”
历史上,也确实,裤子能成功,真的不是没有道理的。
本来肚子里就有货,还擅长学本事,借别人的势。
大院子弟去吃喝嫖赌,他绝对把风最机灵的一个。
一群人攒局,他也绝对是端茶递水的那一个。
也懂得见风使舵,前脚将王朔称之为人生导师,马屁把人拍的那叫一个心花怒放,王朔一被批判,转头就跟那缺德的两兄弟混到一起。
“还有别的吗?”
“还有,我跟金鸡那帮老爷们吵了架,算不算?”
“没劲,我回去了。”
许晴起身要走。
“别啊,这么晚了,你也忍心我一个人,被窝多凉啊。”
“???”
“你被子这么厚,哪儿凉了,哥。”
“凉的是天气吗?是心。”
“我还受伤了。”
“滚。”
“滚就滚。”
说是这么说,时寻可不是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