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素留下,那些信息素在渐渐消散,过不了几天就会完全消失。
他明明才答应了秦玚。
他回来了,秦玚怎么办?秦玚会伤心吗?
白鹤将头埋在臂弯里,指甲掐进手心,直至流出鲜血。
时至黄昏,充满电的手机亮起来,白鹤木讷的抬起头,看见他爸发来的消息。
爸:[我们等会儿到你那里去,今天电话里没说清楚,你要相信爸爸妈妈是爱你的。]
白鹤盯着这段文字,手机熄灭,他眼里映照的光也消失了。
许久,白鹤僵硬的身体动了动,等发麻的双腿缓过来,他才慢慢站起身,去柜子里拿了套衣服换上,拿着手机出了门。
他爸妈知道他住那,白鹤出门没有目的,他不想见到那两个人。
这个世界还是夏天,夜晚的热风中裹着丝丝黏腻,天上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层层黑云,应该是要下雨了。
白鹤穿了件白色体恤,沿江边一直走,手机沾染了不少手心湿漉漉的汗水。
很热很闷,白鹤后背却在流冷汗,他的脚步虚浮,仿佛马上就要倒在地上。
身体不好,心情落到了低谷,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他有那么一段时光触及了爱,短暂过去,又失去了。
白鹤只觉得很对不起秦玚,他何曾想过真有一天会离开秦玚,而他的离去,又会给予秦玚多少痛苦。
他停下脚步,赤红的眼眸看着被风吹得波浪滚滚的河面,有那么一瞬间,他荒唐的想,如果再死一次,能不能回到那个世界?
白鹤荒谬的想法被一声猫叫唤回来,他仿佛应了激般浑身猛颤。
霎时间,柔风转急,浩渺的江面掀起涟漪,结队的归家白鸽划过江面 ,浮荡扫过白鹤,阵阵风拉扯他的黑发与衣裳,仿佛心里照应,他随风回身,在由远及近亮起来的路灯旁,发现角落里一个很大的纸箱子,虚柔的猫叫声,激得白鹤心里一阵波涛。
他没有走近,双腿灌铅般定在原地,风平静下来,那箱子里的猫叫也渐渐平息,隔了一会儿,白鹤艰难的往前走两步,忽然瞧见,一只爪子从内里攀着纸箱,扒拉了两下,箱子徒然往侧面倒去,哐当一声巨响,声音闷厚沉重。
白鹤怔忪着,忽然,纸箱里面走出来一只猫,一只黑虎班缅因猫。
那缅因猫踩着虚浮的步子,摇头晃脑,似被刚才的摔倒震昏了头,左摇右晃的走出纸箱后,缅因猫四处张望,最终,那目光落在了白鹤身上。
夜幕降临,缅因猫幽蓝的眸子如同晶莹剔透的宝石,散发着荧光,那双眼睛直直的望着白鹤,一猫一人,遥遥相望。
白鹤忘记了呼吸。
是猫先走向白鹤,缅因猫徐徐来到白鹤身边,挨着他的小腿缠绕,蓬松的大尾巴立着缠在白鹤腿上,仰头,细长的喵叫仿佛在述说什么。
白鹤心尖发抖。
他终于蹲下来,手抬起,慢慢抚摸缅因猫的头,接着,他的手心被猫蹭了一下,缅因猫在白鹤的左手戒指上舔了舔。
“……铃铛?”
“喵~~”
白鹤忽然笑了,那笑好像含着哭声,鼻根酸的要命,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下来,砸在缅因猫的身上。
“怎么还是这么夹呀?”
白鹤笑着笑着就哭了,缅因猫攀着白鹤的膝,努力的用头蹭白鹤的眼,喵叫柔和不断,就好像在说:别哭了,我来找你了。
浓云散去,月光撒下,这天晚上没有下雨,月亮只是藏了起来,没消失,一直在。
白鹤抱着铃铛,深夜的时候才回到家,手机上有几十个未接电话,确定那两个人离开了,他才返回家中。
门关上那一刻,怀里的缅因猫倏地跳到地上,瞬息之间,白鹤眼前压来人影。
没看清秦玚是如何变回人的,白鹤只感受到对方的急切,他被秦玚轻轻抵在门上,汹涌的吻密雨般落下。
白鹤被亲到腿软,站不稳,被秦玚抱起来,那吻里夹着迫切,以及两人内心深处的痛。
尽管分开不久,但他们曾实质性的感受到对方的消失,他们曾隔了一个世界。
而此时,秦玚奇迹般出现在白鹤的世界。
失而复得的心悸,混合着前不久分离的担忧和忧虑,全部化作这个又凶又狠的吻。
白鹤搂着秦玚的脖子,无比配合着对方的动作。
月光闯进屋里,恍惚间,白鹤才看清楚秦玚没穿衣服。
呼吸乱糟糟,终于分开了,白鹤被秦玚掐着腰抱起,他们头抵着头,一起无声的平复着呼吸。
许久,白鹤捏捏秦玚的耳垂,哑着声:“铃铛。”
“嗯。”秦玚用鼻子碰碰白鹤的鼻尖:“我是铃铛。”
白鹤抿着唇:“你怎么来这里了?”
“来找你。”秦玚说:“来带你回家。”
“秦玚,你不怕回不去吗?”白鹤声音有些抖:“你有家人,南哥秦叔,还有点点和秦爷爷,万一你回不去怎么办?”
秦玚安抚似的亲吻白鹤的唇角:“能回去,也能带你一起回去,相信我。”
白鹤眼睛很热,他环着秦玚的脖子,把头埋在对方肩膀上,任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