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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的便宜,”他说,“一个Omega也未必能卖到这个价,你们家出手很大方。”

傅向隅叫住他:“你别说了!别说了行吗?”

秋池苦笑了一下。

可是他那时候的确是走投无路了,他在首都这么久,也没能攒下一分一厘的工资。离开首都的时候,他身上真正属于他自己的钱只有财务那边刚批给他的半个月的工资。

无论是大城市,还是小地方,似乎都容不下一个“性|犯|罪者”,没人会管他是既遂还是未遂,更没人愿意了解他到底是不是被人冤枉的。

他带着那个注定没法长大的孩子,不用那笔钱,他连去医院的钱可能都拿不出来。

不用那笔钱……他就没钱交房租和押金,没钱给妈妈治病,他怎么才能不用那些钱呢?

当时他穷得只剩下自尊了。

那怎么办?他总不能为了这点可笑的尊严就带着妈妈一块去死。

可潜意识里秋池一直知道这笔钱是“脏”的,妈妈辛苦地把他养大,又对他寄予了厚望,而他那么刻苦地念书,那么努力地活着,不应该这样自甘堕落地把自己当成“商品”的。

或许是他太没用了,所以才会弄成现在这样。

“我会把钱还你的。”秋池平静地说,“可能需要一点时间,但我会还的,你放心。”

第64章

睡醒的时候秋池已经不在了。

傅向隅感觉头很疼,嗓子也发干。他起身去盥洗室里洗了把脸,打开手机就看见通知栏上躺着十几个未接来电,傅向隅不想理,于是装作没看到,又关上了手机。

秋池住的这个地方在傅向隅看来,差不多就只有丁点大,所有家用电器上的能耗标签都已经发黄起翘了,家具也旧得可怜。傅向隅发现之前挂在衣柜旁的那袋玩具已经不在了,只有那只蝴蝶结发卡倒还摆在柜子上。

他心里其实隐隐约约地猜到了什么,但他实在不愿意细想。

傅向隅查过这一片所有的托育所,成堆的资料信息表里都没有秋池的名字,随后Alpha又猜他或许并不是以自己的名字办理的手续,于是紧接着又查询了他母亲的名字,甚至是那些便利店里的同事朋友。

还是没有。

傅向隅不死心,最后连这附近的孤儿院,甚至是孤儿院近两年内的领养记录,他都抽空翻过了,可就连一个稍显可疑的孩子都找不到。

秋池好像已经不爱他了。如果连这个孩子都失去了,他还能用什么借口靠近他、留住他呢?

傅向隅有些焦躁,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好像两人离得越近、说得越多,秋池就被他推得更远。

他从傅霁身上习得的,永远只有冷淡、疏离,甚至是谈判一般的亲子关系。傅霁需要他作为自己的继承人,作为彰显傅家等级优越的一个高贵门面,让这个只有面子好看的“完美家庭”显得更加的令人艳羡。而他则需要傅霁提供给他金钱、权利、社会地位以及各种资源。

傅向隅曾经以为这世上的一切都可以用“等价交易”四个字来解决,只要给的足够多,所有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除了腺体的病,还有所有跟秋池有关的事,他这二十来年几乎是一路顺风顺水地飘过来的。

直到此刻他似乎才真正地踩到了实地上。他好像总是只想到自己的委屈、自己的可怜,好像秋池就活该吃那些苦,活该一直停在那里等着他来。

他是应该有自己的人生的,只是傅向隅一直不肯接受而已。

Beta永远不会被信息素控制,甚至不会被信息素影响,哪怕他拥有远超s级的信息素,也没法完全地占有这个人。

秋池永远是自由的。

他可以去爱任何人,无论信息素的匹配度是不是百分之百。

揭开那层可笑的“交易关系”后,他们之间其实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现在是他在向秋池乞讨爱、乞讨那股淡到可怜的橙子味。

可秋池现在要去爱别人了,他的挽回似乎只是徒劳。这种无处下手的感觉让傅向隅感到抓狂,一想到秋池会把曾经给自己的爱给其他人,他的理智就会被愤怒吞没。

就算没有酒精的刺激,傅向隅也无法保持冷静。

现在见面大概率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于是Alpha决定冷处理,等过两天再来,或许那时秋池的心情就好一点了。

那把车钥匙就放在折叠餐桌上。他的假期很短,从这里赶回首都,开车至少需要十个小时,这次出行他没带秘书来,开的也不是公务车,甚至没向上级汇报过行程,如果乘坐时速更快的公共交通返回首都的话,行程很容易就会被智能系统捕捉到。

站在原地怔愣了一会儿,傅向隅终于还是下了楼。

他在小区楼下的停车位上找到了自己的车,他打开车门,看见车后座上放着一束淡绿色包装的花,正是他特意订来要送给秋池的那一束。

花束上其实有个不太显眼的浅色丝带,只要伸手将它轻轻地提起来,就能在花里拉出一个缀着鲜花的小方盒子。他不知道秋池昨晚有没有打开过这个盒子,但看起来应该没有。

盒子里是他自己手工做的一条项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