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很响,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傅向隅看着他的眼睛,这双眼里正盛放着如火般的金屑,他那样真诚地等待着他的下一句话,可傅向隅却沉默了。
“没事。”秋池听见傅向隅说,“就想叫叫你。”
……
一整个暑假,段鑫烨不是在家里打游戏,就是和朋友在外面鬼混,过得是昼夜颠倒、神仙一样的日子。
开学前一周,段鑫烨本来和彭烁他们约好了去首都附近的一个度假村玩一玩,结果临行前两天,却被小姨拽到了这里来。
小姨一家本来约好了在孩子开学前来这里度假,结果他那个工作狂姨夫临时有事,又不放心自己的妻子小孩,于是看起来很闲的段鑫烨便在小姨和小表妹的炮轰下,被抓来这里当扛行李的工具人。
虽然他看着有些不靠谱,但到底是个高等级Alpha,只要往那一站,一般也不会有不长眼的过来找事。
这两天段鑫烨都快无聊死了,因为要开车接送这两个祖宗,他酒也不能喝,游戏刚打一半,就要被这两人抓去当人形手机支架,给拍了半天照还得挨骂。
段鑫烨觉得自己这几天,过得真是生不如死的日子,于是每天就在群里骂爹骂娘。
刚刚看见有人要放烟花,那两祖宗又把手机塞他手里了,他站在一处人工搭建的亭台上,很敷衍地给这对母女拍了几张照片。
拍到一半,段鑫烨瞳孔骤然一缩——他突然在照片里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连忙朝着照片里的方向看去,烟花把这一片天空照得很亮。他跟傅向隅从小就认识,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可能认错人。
段鑫烨现在真是恨不得拿个望远镜来,仔仔细细地看,可惜他没有带。
两人转身往堤坝上走的时候,傅向隅旁边那人的脸在段鑫烨眼中晃了一晃,他像是做贼一样,下意识就往下一蹲,躲在了扶手后面。
等回过神来后,他才小声叫道:“艹!”
天呐。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站在傅向隅旁边的那个人就是那个他一直看不爽的校工,那个有案底的强|奸|犯……
而且两人举止亲昵,好像还牵着手。
他之所以被很巧合地跟傅向隅安排在了同一间宿舍,就是因为傅向隅的病,傅统帅让他要“多照顾向隅”,段鑫烨虽然看着有点傻,但这种话还是听得懂的。
他是希望自己看着傅向隅,之前傅统帅百忙之中还给他来过两通电话,询问他傅向隅的近况。
但现在这种情况……段鑫烨拿着自己的手机,很纠结,他觉得自己应该告诉傅统帅,但又不太敢打那个电话。
可要是不打这个电话,他心里又实在憋得慌,蹲在地上想了半天,他终于还是把刚刚拍下的那张照片发给了秦蔚。
秦蔚的电话马上就打了过来:“这照片你是p的还是真的?”
“我哪有那技术?”段鑫烨压着声音说,“再说我就算要p,也不可能异想天开把他俩p一块啊!”
“我就说之前怎么看见向隅把车往那个方向开呢,我们宿舍明明在另一边,我还以为他闲着没事故意想在学校里兜风玩呢……”
段鑫烨滔滔不绝:“他妈的可真牛逼傅向隅,他俩处多久了啊,跟咱俩一点都没说。”
秦蔚稍微比他要冷静一些:“跟你个傻缺大嘴巴说,他是想让你帮忙开场新闻发布会吗?”
“你妈的你才傻缺,你才大嘴巴!”
“总之这事你先别跟别人说,”秦蔚道,“你就假装什么都没看见,懂吗?”
段鑫烨哀叫一声:“我跟谁说我?我第一时间就告诉你了,到时候他要是想杀我俩灭口,你必须先替我挡挡……唉这么大个八卦我得憋着,憋一秒都给我憋得七窍生烟了快。”
*
晚上民宿老板拿了半颗冰镇西瓜过来,说是自己家里刚切的,还很贴心地给了两人一人一把小铁勺。
洗完澡后两人坐在露台上看星星,风里隐约传来海浪的声音。
秋池抱着西瓜和傅向隅并排坐在一起,他把正中心的那块挖下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抵到了傅向隅嘴边。
“你吃吧,”傅向隅说,“我不怎么吃西瓜。”
秋池于是把那一大块最甜的果肉塞进了嘴里,是脆甜的,又凉又冰。
他接连挖了好几勺,傅向隅看他吃得津津有味,终于也凑过去,说:“尝一口。”
秋池愣了愣,擓了勺不带籽的喂给他,傅向隅嚼了几口,咽了才评价:“不好吃。”
“那你……还要吗?”
傅向隅朝他欺近,低声说:“我想吃橙子。”
秋池的脸还是红,他有些头晕,眼前Alpha的脸越来越近,等到傅向隅行将碰上他湿润的唇瓣时,秋池忽然感觉鼻子很痒。
他忍不住低头用手掌蹭了一下,却蹭了一手的血。
秋池怔住了,傅向隅也愣了一下。
回过神来后,秋池连忙低头捏住鼻子,傅向隅则回房间给他拿了包纸。
没过几分钟血就止住了。
傅向隅伸手碰了碰他的脸,还是有些烫手:“是不是中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