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秉承话音刚落,便欲迈步离开。
而此刻的付大昌,眼神中闪过一抹狠厉,他迅速扫视了一眼身旁的两位亲戚,低声吩咐道:
“拦住这小子,让他明白什么话能说,什么事能做!”
显然,付大昌已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他仗着人多势众,竟萌生了以暴力解决问题的念头。
付大昌与两位副厂长迅速行动,挡在了薛秉承的去路上,甚至有人试图去关闭那仍在播放的扩音喇叭,企图掩盖这一切。
然而,在场的其他人并未袖手旁观,他们纷纷向前,又保持着距离,有的甚至出声劝阻:
“不可动手,薛副厂长也是为了厂子好,他的心意我们应该理解。”
面对这样的声音,付大昌只是怒不可遏地吐出了一个字:“放屁!”
这个字眼,如同他此刻的心情一般,充满了愤怒与不屑,却也暴露了他内心的慌乱与无助。
薛秉承眼见付大昌及其亲信蠢蠢欲动,一场似乎一触即发。
他却只是淡然一笑,随即潇洒地脱下衬衣,露出那两条结实如铁的臂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各位,请都瞧仔细了。这场景,可是厂长要亲自下场赐教。
不过嘛,我薛秉承可不是那种爱与人争斗之人,不是我怕他,实则是担心他这身子骨,怕是经不起我这几下子。”
言罢,薛秉承信手拈来一把看似沉重的椅子,只轻轻一握,椅腿便在他的掌下不堪一击,
应声而断,这一幕,让在场众人无不瞠目结舌。
“付厂长,您看,这路,您还打算继续挡吗?”薛秉承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
付大昌与另外两人瞬间僵立当场,面面相觑,竟是半步也动弹不得。
这时,张恨水连忙上前,一把拉住付大昌,好言相劝道:
“付厂长,何必动怒呢?这都到下班时间了,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和气生财嘛。是吧?”
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调侃,几分真诚,试图缓和这剑拔弩张的气氛。
张恨水的初衷,是渴望以一股温和的力量,抚平这场剑影刀光般的争端,让众人能免于激烈冲突的漩涡,共筑和谐之桥。
然而,情感的洪流往往难以预料,特别是面对付大昌此刻的羞愤交加,张恨水的那份细腻的好意仿佛被误解的迷雾所笼罩。
付大昌,怒火中烧,理智的闸门彻底失守,他如何能洞悉张恨水那份深沉而复杂的善意?
在他看来,张恨水的每一句调和之语,都成了为薛秉承开脱的庇护伞。
愤怒之下,他毫不留情地挥动手臂,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了张恨水的脸颊上,空气中瞬间弥漫着不解与痛楚。
“张恨水,你这怯懦之徒!薛秉承年轻气盛,尚可理解其冲动,而你,作为老同志,怎能也如此不明事理?
你暗地里推波助澜,企图以权谋私,这分明是对我们厂子领导权的不忠与背叛!
”付大昌的言辞如利刃出鞘,字字扎心。
张恨水愣住了,他未曾料想,自己的一片苦心,非但未能平息风波,反而引来了付大昌的滔天怒火,将自己也卷入了这场不必要的纷争之中。
那一刻,长久以来积压在心中的种种不易与委屈,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让他的内心五味杂陈,难以平复。
张恨水先生毫不犹豫地抬手,以同等的力度回应了付大昌那一巴掌,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付大昌,”他沉声说道,“非但薛秉承对你心生不满,就连我张恨水,也对你颇为失望。
眼瞅着厂子风雨飘摇,面临倒闭的边缘,你非但不积极寻求出路,反而阻挠任何可能的解决方案。
我本是出于一番好意,想为你争取缓冲的时间,这才站出来试图调和矛盾,没想到你却如此昏聩,不辨是非,竟还动手伤人。
更令人心寒的是,你不敢直面问题的核心,即薛秉承的质疑,却将怒火无端地发泄在一个劝和者的身上。这等行为,何其糊涂!
今日这一巴掌,我张恨水是要让你清醒清醒,让你铭记厂长之责,究竟意味着什么。
你需面向全厂职工,深刻反省自己的言行,为何在危机面前不是解决问题,而是携亲信以势压人,甚至欺软怕硬,这哪里有一丝一毫的担当与能力?
哼,我已做好承受上级处分的准备,只因我实在无法再容忍你这
样的行为。
薛副厂长,我们这就走,我相信,上级定会对此事给出一个公正、明确的答复,绝不让正义与良知蒙尘。
这么大个厂子,我就不信大家都能够忍受一个碌碌无为的人的掌控!”
正当薛秉承与张恨水即将转身离去的瞬间,孟作彪挺身而出,步伐稳健地挡在了二人面前,语重心长地开口道:
“张厂长,薛厂长,二位请留步。今日之事,既然已是坦诚相见,不妨让我也添上几句肺腑之言。”
薛秉承心中微动,未曾料到这两位平日里以和为贵的同仁,今日竟都如此直率,于是他便以平和的语调回应:“孟厂长,请讲。”
孟作彪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