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不用担心每迈一步就满地掉渣。
鞋跟与金属面接触,在降谷零有意控制着走路姿势的情况下,二者交接的动静几不可闻。他一路绕上最顶层,从楼梯下面冒出来了半个脑袋,悄无声息地向内望去。
顶层和其他地方的装潢都不同,这层没有那么多隔断墙,有的只是孤零零的几根承重柱。地面明显有清扫过的痕迹,如果不使用刑侦的特殊手段,在这里连一枚脚印都无法采集。
就在这一片寂寞的空间里,房间正中央的天窗之下,有两个人静静相对而立。
此时天色已经几乎完全暗下来了,只有西边的地平线上还剩下几丝浅淡的白光,尽管它们在云的间隙里奋力抬头,却最终还是随着恒星一同坠了下去。
头顶的天窗隐隐可见漫天星斗,这极其浅淡的光只足矣勾勒出二人的轮廓。不过即使如此,降谷零也看得出他们是何许人也。
背对楼梯间的人是爱尔兰,而且从方向和位置看来,他应该是一上楼就
() 与对面开始对峙了。另外那人则被爱尔兰的身形遮掩了大半,从降谷零的视角只能看得见他宽大的风衣帽沿与衣摆而已。
“你不是福地。”不清楚这二人先前具体在此处做过什么对话,总之落进降谷零耳中能分辨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几个音节,“他没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绕过我,还跑到这里来守株待兔。”
没错,出现在爱尔兰面前的这个人,从始至终就不是福地樱痴。
“看来你还不算完全意义上的笨蛋。”穿着风衣带着防毒面具的家伙也如是回话,“那我就勉为其难给你加一个点好了。”
降谷零眼见着爱尔兰的背影僵硬了一下。
他忍不住低下头抬手扶额。
这要是还认不出来,那就有点太看不起爱尔兰的智商了。
“司令塔?”果然,爱尔兰上半句下意识吐露出来的语调带着不敢置信的疑惑,但下半句就完全换成了笃定,“你是司令塔。”
带着防毒面具的人声音很低地轻笑了一声,随即抬手向上,扣住了脸上面具的边缘。
“锵锵!”
面具的系带早已在方才的打斗中被扯松了,如今只需轻轻一拨,便从他脸上被掀了开。风衣的兜帽也被一起碰得滑了下去,露出内里主人一头不太安分发尾乱翘的黑毛。
“终于被猜出来了。”牧出弥洸随手就把面具向着身后毫不在乎地丢了出去,双手叉腰扬起下巴,面上是他一如既往计谋得逞时的轻快笑意,“不枉我那么费力,给你到处留下可疑的线索。”
“什么?”爱尔兰看起来大脑好像停转了,甚至连有没有听清对方刚刚所说的话都要存疑,因为紧接着他问出的问题和前言根本八竿子打不着关系,“但我和面具人对峙的时候,你不是还在我的电话对面同我说话吗?”
“只是电话而已。”牧出弥洸语调里充满了无所谓,他低头摆着手,另一手下垂,从衣兜里掏出来了一支录音笔,“只要提前录制好不同的音频——”
他拇指微动,随即便有声音从听筒里飞了出来。
“你还有不到十分钟了。我懒得管你,安排时间的事情你自己去做。”
“直接一枪结果了他明明更省事。你还想留下他给市警继续添堵?我现在也觉得挺堵心的。”
刚刚已经在电话中听过一遍的话言,现在又一次放送在了他的耳边。每一个音节、每一次停顿,都与记忆中的模样完全一致。爱尔兰的脸色变得更差了一点,简直要超过梵塔黑,即将成为新的世界上最黑的颜色了。
“其实我还预设了很多对话,不过最后都没有用上。你真的好相信我,居然半句质疑都没有。”与之相对,牧出弥洸的表情却是一片晴朗,他笑眯眯把录音笔收了起来,“是不是还挺像我真的在即时与你通讯一样?”
“……完全没有破绽。”虽然不想,但爱尔兰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被这孩子骗得彻底,“但我记得你的体术非常差劲,刚刚在楼梯间时,你是怎么办到和我如此灵活的过招的?”
“很简单啊。”牧出弥洸低头拆掉自己脚底下用于伪装身高的木鞋底,起身时顺便也拽了一下风衣的拉链头。随即整件衣服便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从一个魁梧大汉的身材,在数秒内就缩小成了一个普通国中生的体型。
“我的体术不好也是假的。”他说,“如果什么秘密都让你们知道的话,我还怎么去做我想做的事?”
爱尔兰看向他的双眼忍不住狠狠眨了一下。
好吧,毕竟他是那个司令塔,说出如此匪夷所思的话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带着这么多伪装还能行动那样灵活?这已经不是隐瞒了自己体术强度的问题这么简单的事了吧!
远处的降谷零暗暗低了低头。
不怪爱尔兰会觉得难以理解,因为事实上,在楼梯间与他近战打的难舍难分的人,其实是他才对。
以牧出弥洸自己本来的身体素质,别说跟人打架,就连从通风管道里跑出来都已经累得快变成史莱姆了。以他的能力,先前在小房间里没直接被爱尔兰当场抓住,降谷零都觉得是他今天运气太好。
当然这话不能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