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二郎看着陆语安摇摇欲坠的模样,知道她心里并非不惦记着姚若虚。
原本还在为姚若虚生气,觉得为了一个女人不值得如此。
可如今看见陆语安同样感同身受地看着姚若虚,心中的郁闷就消失了,薛二郎不忘上前为姚若虚说话。
“小公爷对太太情根深种,还希望太太能够善待他,这次的事情不要再发生了,也算是全了小公爷的情分。”
薛二郎语重心长劝说,只盼着陆语安能把自己说的话听进去。
陆语安逐渐冷静下来,强撑着泪水。
“多谢薛公子的提醒,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薛二郎不以为然摆手,“我所说的一切都是为了小公爷,我相信太太也是一样,我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便不需要说这种话。”
耳畔在此响起鞭子落下的声音,陆语安甚至不敢看一眼,她只能紧紧地攥着拳头,才能强忍着扑过去的心。
剩下的三鞭,就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才结束,她顾不得旁人异样的眼光,在受刑结束后就赶紧冲了过去。
“他们怎么能下手这么狠呢?你再怎么说也是他们的主帅,不是说出这样子吗,哪有这么这样子的?”
“这得多久才能好起来呀,早知道我就不来了,我真没想到自己会把你害得这么惨。”
陆语安手指轻颤,想要去触碰伤痕,又担心会让姚若虚受累,手悬在半空中根本不敢落下。
姚若虚没想到陆语安会出现,略有些惊讶,而后下意识就想要遮挡身上的伤口。
只是还没来得及把衣裳穿上,手背上就溅落了一滴滚烫的泪水。
他赶紧抬头,果然看见陆语安已经哭成泪人。
“我都已经知道了,我也看见你受刑了,你现在遮挡有什么用?难道你还要装作没事发生吗?”
“夫君,因为我是夫妻,夫妻一体,本就不应该有任何隐瞒,你怎么能够想方设法瞒着我?”
陆语安双眼里蓄满泪水,含泪盯着姚若虚质问。
在家中时,陆语安温良恭俭,人人都要说她的好话。
即便是挑剔的母亲,也从未说过陆语安的不对。
可一向这是好脾气的陆语安,这会子却开始说教自己。
姚若虚并不觉得絮叨,反倒心里暖暖的。
他笑着点头称是。
“这次的事情确实是我不好,回去之后你想怎么罚我都行,不过现在能不能先将眼泪擦干?别到时候哭坏了眼睛。”
“你既然来到这里,那应该就知道我们是在做戏吧,你别看这些伤看着吓人,实际上并无任何问题。”
姚若虚握着陆语安的手,这才发现她的手指冰凉,整个人更是脸色苍白到快要透明。
他知道是自己的事情吓到了她,便赶紧转移话题。
“等明日,我就可以活蹦乱跳,跟没事人一样了,我们今日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敷衍了事,我不告诉旁人,唯独偷偷告诉你。”
姚若虚含笑看着陆语安,试图将这件事插科打诨敷衍过去。
陆语安又哪里会不知他的心思?正因为如此,才更加的心疼。
“你就只知道说这些话来唬我,你也不必拿这种话来搪塞我,毕竟是见了血的伤口,哪里是轻飘飘一句话就能揭过去的?”
“你们都觉得我身为女儿家不懂,可我就算再不懂,也长着一双眼睛,难道我就不会去看吗?”
陆语安攥紧拳头,才忍住了不哭出来。
最近这段时间掉了太多眼泪,担心自己再哭,姚若虚都得为之头疼了。
若说在此之前,姚若虚并不觉得陆语安对自己的感情有多深厚,可此时此刻,看着因为担心自己如此模样的陆语安,他才开始后悔。
‘我真不是个东西,之前居然还误会娘子,可此时此刻,我更希望娘子对我不那么重视,甚至希望娘子不喜欢我,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姚若虚只敢在心里这么想,根本不敢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生怕再次惹得陆语安落泪。
陆语安好不容易冷静下来,一抬眸就看见姚若虚正盯着自己,微微愣怔后想到他的伤。
“我们别在这里耽搁了,还是先去处理伤口吧。”
陆语安错开眼,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后,深吸口气搀扶着姚若虚起身。
旁边有人想要帮忙,被她直接拒绝。
“不必麻烦了,想必你们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你们都去忙自己的事情吧。”
她的声音温柔,拒绝了薛二郎等人后,独自撑着姚若虚离开。
回到帐子里,陆语安认真为姚若虚处理伤口,动作小心轻柔,生怕会一不小心扯到伤口。
刚才在外面不敢认真查看,这会子回到帐子里,陆语安便仔细观察着那些伤口,看清楚伤口情况后,她再次觉得鼻子酸涩。
姚若虚背脊紧绷,等待着陆语安为自己上药,结果等了半日也不见有动静,困惑扭头看去时,便对上了陆语安水汪汪的眼睛。
愣怔片刻,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姚若虚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觉得心疼,赶紧伸手为她擦拭眼泪。
“我不愿将此事告诉你,并不是有意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