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父手里有一个铺子和一个庄子还算出息,回头添在你的嫁妆单子上吧。”
陆语安垂着头,陆成文看不见她眼底的诧异。
这是,给她添妆了?
她就说,悄悄请陆成文过来,是正确的决定。
“父亲,范家日子清贫,留给……”
“给你的你就收着!”陆成文霸道地打断陆语安的话,“你妹妹那里,你母亲不会少了她的。”
陆语安“嗯”了一声,“多谢父亲。”
陆成文止不住叹息,又劝:“出嫁之后不必在家,国公府门第高,你便是被人欺负了,父亲怕是也伸不上手,你得自己立起来,该强硬的时候就要强硬,进退得宜,才能保全自身。”
“女儿省得,父亲不必为女儿操心。”
他这女儿什么性子,陆成文能不知道吗,哪能不操心。
做父亲的到底不好和女儿说太多,又叮嘱了几句,便起身离开了。
离开之前,还吩咐让陆语嫣处理好伤口之后,就去祠堂跪着,什么时候知错了,什么时候出来。
陆语嫣在祠堂没跪到两个时辰就知错了。
将自己的错处说得条理清晰。
她脸色苍白跪在面前,举着手发誓保证以后一定会改,自小宠到大的女儿,陆成文怎么可能不心疼。
让她回自己的院子里养伤,没事就不要出门了。
算是禁足,也是变相的保护。
五月初十,陆语安出门的日子,才又见到陆语嫣。
她已经恢复如初,俏皮可爱地靠在陆夫人身边。
陆夫人明面上是给二女儿送嫁,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和小女儿更加亲近。
但头冠珠帘落下的前一瞬,陆语安分明在陆夫人的额脸上看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别扭。
看来,这母女俩的感情,也并非全然没有受到影响啊。
吹吹打打,拜别父母。
兄长在外游学没能赶回来,陆语安被同宗的堂兄背上花轿。
路过高头大马,团扇遮着脸,她只看见那人的半截小腿。
上了花轿,外头赏了花红利市钱,花轿才晃晃悠悠地出发了。
手上捏着团扇,陆语安一颗心倒是四平八稳。
这些日子,她着人打听姚若虚那两个孩子的消息。
孩子没打听出来,倒是听说了他不少事宜。
此人,当真如同余巧巧所说,是个人品贵重,作风正派的。
国公府其他人暂且不论,国公爷和国公夫人的人品,也都是没得挑。
她打听了这么长时间,愣是没听到一点两人的不好之处。
既如此,她便不必担心嫁过去的日子不好过了。
停轿,拦门,撒赏钱。
轿帘掀开,耳边是成串的吉祥话。
齐国公府规矩做得极好,脚下铺的是青毡花席。
阴阳人撒豆谷,小孩儿一股脑冲上去争相拾取。
拜仙灵,拜天地,拜公婆。
夫妻对视。
洞房之中取下团扇,对视一瞬,两人皆是面露错愕。
相比较而言,姚若虚的表情中,似还带了几分意外之喜。
“是你?”两人同时开口。
陆语安亦是一怔,这人,正是她从大相国寺归家那日,在街上盯着她瞧的登徒子。
竟然是他?
难怪那日一见,她会觉得熟悉。
上一世陆语嫣嫁到齐国公府是在七月份。
姚若虚五月中旬奉旨剿匪,伤了脸。
陆语安见到的姚若虚,就是一道伤疤从右侧眼角一直到耳下的狰狞模样。
一张脸也因为伤疤的缘故,扯得皱皱巴巴。
全然没有如今的风流俊朗。
再加上他与陆语嫣成亲没多久便被陆语嫣气极,带着孩子自请戍边,两人没见过几面,这才没认出来。
想到这张脸要留下一道可怖的疤痕,陆语安便觉揪心。
他如今,是她的相公了啊。
结发同心,饮了合卺酒。
喜婆子们拿了赏,说着长命富贵之类的吉祥话,欢欢喜喜退出去。
姚若虚一屁股坐在陆语安身侧,抓着红绸的手,缓缓朝着陆语安的方向挪,“我没想到是你。”
陆语安垂眸,“我也没想到。”
声音温柔缱绻。
姚若虚心头大动。
眼看着他就要抱得美人归了,敲门声像索命一般响起,“郎君,外头闹着要让您出去敬酒呢。”
姚若虚的烦躁写在脸上,但转头面对陆语安时,又放缓了声音,“我让人送些吃食过来,你饿了就先垫垫肚子。”
“嗯。”她点头,等了半天,姚若虚还没挪屁股。
敲门声越来越急,小厮都要顶不住了,一个劲儿地喊郎君。
她迟疑片刻,试探着问:“酒多伤身,夫君少用些?”
“成!”姚若虚咧开嘴笑呵呵地答应一声,心满意足地走了。
他出去片刻功夫不到,又响起柔和的敲门声,“娘子,郎君让奴婢们送些吃食过来。”
“有劳了。”
房门推开,一个婆子带着八个丫鬟,拎着食盒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