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喝伏特加!他渴求那种冷淡的热烈。
一如那个冷淡又热烈的人……
那个Alpha……
江然在半梦半醒间深深地皱起了眉,他无意识地抱紧身侧的薄被,双腿不受控制地并起。
是梦,是一场伏特加味的,他甘于耽溺其中的、不愿清醒的梦。
……
迷茫黏腻的燥热之后,就只剩下了缓慢到来的温良。
不刺骨,但冰凉。
似是梦醒,也似酒醒。
等到江然真正清醒过来时,天边已经泛起了点点亮色的霞光。他缓缓睁开眼睛,有些不适地动了动,发现自己的身下一片浑浊的湿凉……
江然一怔。
他这是怎么了……
他以前从来没有这样的经历……
江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不知所措——是发情期?
不,不可能。
他明明是个Beta。
可如今,他的确正在变得越来越像一个Omega。
但,假如不是发情期,那他就是病了。显然这两者都不是什么好消息。江然蹙起眉,感到些头疼,他略显费力地起身下床,勉强站起的那一刻两眼发黑,一阵头重脚轻的无力深深地席卷了他的全身,使他狼狈跌落在地。
只属于梦中的伏特加气味似乎又萦绕在了他的鼻尖。
江然无力地倚着床,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他的手臂在抖。
席秉渊。
席秉渊。
席秉渊。
这个该死的混蛋Alpha啊……
他究竟是有多么渴求他,才会在梦里、在这里都能闻到他的信息素?
……
江然苦笑着自嘲,分明他们之间什么都不清不楚,分明祁知木带来的隔阂依然横亘在他们之间,他还是无药可救地被对方吸引了。
江然索性歪了歪身体,把自己掼倒在床上。
他的嘴唇翕动,似有数句自诘要脱口而出。
然而他最终抿紧了唇,心中的不安和悲哀最终归于了一片沉寂。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
他对席秉渊有所求。
搜索枯肠地在脑海中寻找各种借口的自己很狼狈,但他不得不承认,他的确在期待下一次无意义的标记。
第40章 逃避
江然知道席秉渊最近在避着他。
对此他好气又失意。
怎么,是自己那一日的主动吓到他了么?
席秉渊分明是一个Alpha,怎么样也轮不到他吃亏的事情,自己一个Beta还没多说什么,怎么那个混蛋倒先开始避嫌了?
……
他是什么讨人厌的东西么?
他是什么下贱的、就连倒贴也没人要的东西么?
江然抿了抿唇角,不甘缓缓从胸腔处跃动的心脏蔓延至他的口腔,他似乎是无端品出了一种名为苦涩的滋味。
席秉渊这是什么意思?
分明先招惹自己的人是他,分明先越界的人是他,为什么最后先退缩的人也是他?
他凭什么处处占据先机,他凭什么主导这一段关系?
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他江然是什么挥之即来招之即去的物件?
江然深深地吸气,他不甘心,他非常确信自己不甘心,他从来没有在席秉渊口中听到过任何确定的字眼,不论是接受还是拒绝,那个Alpha从来没有给过他一个确定的答复。
这对他不公平。
……
江然洗完澡后穿上了他惯穿的黑色睡袍。
在对着镜子整理衣物时,他望着挂了淅淅沥沥水珠的镜面中倒映的自己,忽而有几分失神。
鬼使神差一般地,他缓缓抬起手摸了摸自己脖颈处那一片不算光滑的皮肤。
有几滴水珠从半湿的发尾滴落,顺着那处脖颈滑落至他的衣领中,水汽里渗进了些寒意。
他的指腹抚上后脖颈那一处自己看不清的皮肤,他想起来不久之前这里曾有密密麻麻的、斑驳狰狞的咬痕,那是他们的第一次,时间的确已经过了很久,久到他已经很难从记忆的堆山里再翻出关于那一个夜晚的细节了。但是席秉渊当时下了狠口,毫无怜惜,只这一点,他无需细想都很肯定。
可是上一次……他却明显感到了席秉渊的犹豫。
情到浓处之时,他的犬齿抵住他脖颈之处的皮肉,几度流连摩挲,却最终没有下口。
像是在强迫自己忍耐什么。
思及此,江然不自觉地皱了下眉,
现在重提往事,他竟然没什么怒意或是后怕,那件事就像曾经的每一件往事一般,已经被他的大脑消化处理为当时寻常,那些愤恨都已经随着时日散尽在了往日里,现在取而代之的,是不甘心。
江然垂着眼, 嘴角噙着一抹半苦不涩的自嘲笑意,缓步走出了浴室。
大厅空无一人。
只有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伏特加信息素味。
席秉渊不在。
还躲着他么?
江然盯着那时钟,11:33,席秉渊依然不在家,这与前几日的情况大差不差,但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