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江然望着手上的吊针,皱眉道。
“年轻人通病,仗着自己年轻就胡来。你自己说说,你多久没好好休息了,低血糖、贫血……”
江然揉了揉眉心,这位护士阿姨当真是个话痨,说得他都有些头晕了。
“不过你好像腺体也有点问题……”
“……我?腺体?”江然一怔,“我是个Beta。”Beta能有什么腺体、更能有什么问题?他说完就想起来了自己那尴尬的腺体问题。
于是他僵滞在了原地。
“这我就不清楚了……得问医生。”护士摇了摇头,“你的Alpha现在应该在和医生聊这个,你待会可以问问他。”
席秉渊?在和医生交流他的腺体问题?江然猛地回过神,那他岂不是就知道了自己有残缺腺体的事情?医生检查出来了多少?又告诉了他多少?
江然忽而感到一阵脊背发寒。
……暂时倒是不太想见他了。
于是江然皱眉,指了指吊瓶:“什么时候能吊完?”
“一两个小时。”护士抬眼看了一下还剩半瓶的点滴,“你还是安安分分地把水吊完,等你家Alpha和你一起走吧。”
江然撇了撇嘴,低声嗤了一句:“……谁要和他一起……”
护士这么一听就不乐意了:“不是……你家Alpha长那么帅,那么有礼貌,那么爱你,还不满意呢。”
“我说你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江然正欲回嘴的时候,病房的门忽然开了。
护士口中那个“长那么帅,那么有礼貌,那么爱你”的Alpha就这么走了进来。
江然和护士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地僵在了原地。
席秉渊见两人面上的表情有几分猫腻,倒是识时务,倚在门口半开玩地挑眉道:“需要我先回避一下吗?”
护士率先回过神来,打哈哈道:“哪有……我刚刚和你妻子正聊起你呢……你们聊……那我不打扰你们了……”
护士推门而去,临了还给江然留了个眨眨眼的姿态示意他好好与自己的Alpha相处。
江然:“……”
席秉渊看了眼江然,缓缓走到他的病床前:“醒了?”
江然静默两秒,皱起眉,目光不善地瞪他:“那不然呢?”
席秉渊笑了一下,拉了把椅子,慢条斯理地坐在了江然的病床一侧,他看着江然瞪大的双眼,觉得莫名有趣。
“还有力气瞪我,看样子的确没什么大问题。”
他其实很享受这种,看到江然露出非正常表情的模样。
江然很不满地盯着他,又在心下担忧席秉渊与医生的交谈,所以反而显得底气不足:“你笑什么。”
两人似乎完全忘记了江然昏迷之前的那一阵剑拔弩张。
看着江然示弱的模样,席秉渊唇角勾出了一个稍纵即逝的笑。
他还是更喜欢江然这样,灵动的模样,而不是在他眼前昏倒,面色惨白的模样。
于是他心里那点逗弄对方的恶劣心思再度上涌,他掀了掀眼皮:“怎么,你面对救命恩人就这个态度?”
“……你才不是什么救命恩人……”
江然一阵无语地低下头,不知道该如何直视席秉渊带着几分温和的笑颜。
昏倒前自己几乎被戳破的内心和对方身上的白色线头又莫名闯入了他的脑海,江然忽而感到些讥讽。
于是他刻薄地开口:
“我死了岂不是更好?”
“这样你就可以和挚爱的人重归于好?”
“……不过还是感谢你高抬贵手……没让我在家里惨死……”
说着,江然低低地笑出了声,他字里行间的讽刺对着席秉渊,也对着自己。
席秉渊看着江然的神情含着几分复杂,也含着几分无奈:“……江然,指责我可以,你不必妄自菲薄。”
江然忽然情绪上头说些中伤自己的话术,席秉渊虽感到不适?,但也能够包容对方,毕竟是个病患……毕竟……对方的病症与自己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
江然不愿注视席秉渊那双似乎海纳百川一般包容的深邃的灰眸,他撇开眼:“……反正……反正你可以不用管我。”
席秉渊不言,半垂着眼睑,觉得此刻的江然像个闹脾气的孩子,令他好气又好笑。
他揉揉额角,放缓了语气哄人:“江然,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了,成熟一点,好吗。”
“……谁在和你闹脾气……”江然对席秉渊的说辞嗤之以鼻,他皱起眉,“别太看得起自己。”
更像个孩子了。
还是龇牙故作凶狠的那种。
席秉渊微不可查地叹息一声,他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哄过小孩了:“当然……我是没什么立场……但是你首先要保证自己的身体,对自己负责,不是吗?”
江然:“……”这是什么语气。
“但是在我的面前,我不会放任你伤害自己。”席秉渊顿了一下正色道,继而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我是你的Alpha,这是你说的。”
虽然后半句话里带着几分玩味。
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