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辽、张杨二人,同典韦战得正酣,闻听笳响,双枪齐出,逼住典韦霎那,勒马便走。
典韦正要追击,却被鲁达喝住,低声道:“那厮们都中洒家计也,且让地公将军速走!”
他这番来救援,也没想到吕布已然出世,方才交手两个照面,拼尽毕生之能,也才维持住不胜不败局面,典韦亦被二张敌住,以狼骑之锐,撕扯若久,黄巾必然大溃,却不是孙仲那五千兵能挽狂澜的。
因此趁着孙仲杀出,敌军摸不透虚实,果断使出梁山泊虚张声势第一名计:“全伙到!”硬生生搏来个喘息之机。
说话间黄巾阵势分开,张宝策马而出,见了鲁达,凄凄惶惶叫道:“兄弟,你若不来,愚兄危矣!”
鲁达忙道:“二哥,官兵怕是预谋已久,不容我等去同三哥汇合,前面峡谷里,洒家也吃他伏杀甚惨。不过如今非说话时,你速速领兵穿过峡谷,那里有韩当、徐庶设伏,洒家再领孙仲断后,可保安全。”
张宝听说,不敢多耽,连忙领着麾下兵马往北撤,沿路散落黄巾见了,都来归依。
鲁达则领典韦,急奔孙仲队中,三言两语说了经过,又道:“洒家诈言你引五万兵来,并州那伙撮鸟便先聚拢在一处,可见他主将必是多疑的,待他看出你人少,必然来打,你我却领兵直冲上去,叫他一惊,犯起疑心病来,我们便可趁机急退。”
孙仲听得头昏脑胀,胡乱抱拳道:“全凭太平王调遣。”
果然这时并州军中,吕布皱眉道:“义父,他这支后军不是说有五万人么?怎么孩儿看来,也只五七千人规模?”
丁原细看片刻,怒道:“不是你道使重家伙的都是直肠人么?鲁达那厮外粗内细,骗了你我也!”
说罢便要下令掩杀,却听黄巾军后队中,震天动地一阵齐吼,竟是直向他并州军杀来。
丁原讶然道:“他区区步卒,怎敢率先击我?”
吕布皱眉道:“莫不是因我军是骑兵,他欲缠住我等,才好施展后手?”
丁原思忖片刻,见黄巾鼓荡而来,下令道:“既然如此,且避一避他便是。”
说罢引军便退。
孙仲见了惊奇道:“啊呀?他当真退了?”
鲁达喝道:“便是此时,我等也退!”
孙仲连忙下令止步,追着张宝部方向退去。
并州军中,丁原引军奔开一二里,回头看时,黄巾军反向而奔,掀起一片烟尘。
丁原连忙止住兵马,讶然道:“奉先,你瞧贼寇这是何意?”
吕布还未开口,张辽忍不住道:“丁刺史,末将瞧着贼军不过虚张声势罢了,他只数千人马,如何敢同我军硬捍?”
丁原迟疑道:“说不定缠住我等,后续伏兵便要杀出。”
张辽大声道:“刺史若是有此担心,且派斥候分八路哨探出十里,便知端倪也。只是刺史请想,我等于此伏击黄巾军,乃是这几日才决议,他又不是能掐会算神仙,如何竟提前安排得伏兵?”
一言说罢,丁原把自家脑袋一拍,露出懊恼之色:“若非文远说穿,本刺史竟中了贼寇的设计!”
吕布也讶然看了张辽一眼,点头道:“文远有大才也!”
随即怒道:“鲁达那厮可恶,我信他是個直人,谁知狡猾如此!不斩杀戟下,吾恨难消!”
丁原亦怒道:“区区黄巾贼首,竟也鼓弄唇舌相欺!奉先,拿他首级来见我。”
吕布慨然领命,将戟一挥,率众回头,于是五千狼骑,浩浩荡荡复又扑来。
鲁达这里奔走正急,听身后蹄声如潮而至,孙仲惊道:“糟糕,官兵识破了大哥之计。”
鲁达摆手道:“不要慌,你只顾先走,分一千人于典韦殿后,洒家且拦一拦,典韦随时准备接应。”
典韦叫道:“我与你同拦,好歹有个帮手。”
鲁达匆匆道:“听令行事!洒家自有分寸!”
说罢转马,横狼牙棒于鞍上,于原地静候,待得并州军奔至,提一口气,大喝道:“吕布,你这匹夫,赢不得洒家,便要倚多为胜么?”
吕布听了大怒,把马一勒,身后众军纷纷停下。
吕布暴喝道:“鲁达,我领军来同你交战,又非斗将,说什么倚多为胜?”
鲁达仰头大笑。
吕布愈发怒道:“有话直说,何必弄这些伎俩,没得让人耻笑!”
鲁达笑道:“洒家自降世以来,转战南北,会遍英雄,所见人物,更无能同尊下相提并论者,因此特地留下,专欲同阁下分个高低!”
然而吕布却又不傻,此言一出,如何不知他是存心拖延?
当即冷笑道:“鲁达,你小看吕某也,你要同我厮杀,待吕某荡平黄巾的兵马,你我再战不迟。”
说罢高高举起手臂,显然这条手臂一挥,便是万马奔腾的场面。
鲁达不慌不忙,摇头叹道:“如今天下大乱,龙蛇四起,正是好男儿建功立业之时,洒家这杆狼牙棒败尽英豪,近乎无敌,今日与你一战之后,便可分出谁是天下第一猛将,至于其他,都不过区区小事,你若自知不敌,掩众厮杀便是。”
吕布明知他这是激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