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阎应元论武(1 / 3)

沈飞看过顾诚《南明史》里对刘宗周的评价“刘宗周不是栋梁之才,他守正而不能达变、敢于犯颜直谏而阔于事理、律己虽严而于世无补;迂腐、偏狭,毕生追求的是一种自我完美,最后终于饿死,刘宗周作为忠臣留名青史的目的达到了,他一生好名,与其说他是以身殉国,不如说是以身殉名”,就是一个极迂腐顽固自以为是没什么能耐的人,成事不足,只要别让他败事就行了。如果刘宗周还不识相,自己有的是办法把他当场无声无息地除掉。

从现场的情形看,崇祯任命阎应元为锦衣卫总旗也是被刘宗周逼得无奈之举,也确实只有作为天子亲军的锦衣卫,又是百户以下的总旗职务是崇祯不必经过任何其他官员推举同意可以直接任免的,崇祯不会满足于此,肯定还会有后续动作,自己就继续旁观吧。

打发走了刘宗周等人,崇祯一行和阎应元走到一边说话去了。在阎应元的介绍知道阎应元之前指挥列阵对战的那些小孩都是辽东和东江镇遗孤,很多全家被后金屠杀或战死,留下一个人侥幸逃脱后被东江镇的兵力救出来才流落到内地。

沈飞知道随行的锦衣卫和阎应元以后都是崇祯的绝对心腹,领导最嫡系的武装力量作为推行“先军政治”进入战时状态的武力保障,崇祯让安剑清通知自己出宫找阎应元的日子就是想让自己也跟过来看看。自己以后也是要挂职到锦衣卫校事营的,先去露个面见见他们混个脸熟也好。就和完颜萍走了出去,对崇祯说:“刘宗周果然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要不要我去给他吃点苦头?保证做得无声无息,让他人间蒸发也可以”。

崇祯说:“只要他无法坏事就行了,真需要用这种手段对付什么人我会通知你”。

沈飞又说:“那卢承业呢,太猖狂了。我可以给他一颗三尸脑神丹,去壳版的”。

崇祯听到这话猛地一惊,说:“卢承业只是慑于刘周宗清流领袖的威势,不敢不听命于他,为人怎么样还不清楚,这种手段还是慎用”。

这几句答让在场的人相当诧异,沈飞语气中连基本的谦词和对崇祯的敬称都没有,对刘宗周直呼其名,评价和建议更是惊人,似乎对卢承业还要用什么厉害手段,崇祯的回答也没有自称“朕”,好像民间一般老朋友之间的闲谈,不知道沈飞是什么人,和崇祯是什么关系。崇祯见沈飞和完颜萍出来了,只能作介绍是请来的“世外高人”,锦衣卫改组后会挂职,沈飞也对在场的锦衣卫打招呼说以后可能要共事,先认识一下。

接着崇祯问起了阎应元考武举落地的原因,显然来之前做过功课,查到过阎应元经历才知道这件事和他人在通州,阎应元说他箭法过关了,只是策论被刷下了,崇祯追问策论是什么题目,他是怎么答的。阎应元说是关于辽东事务没有良将问对策的,他答的可能有些离题,他主张用武举代替文举。说文举考出来的人过于文弱,童生可以只考四书五经,秀才以上乡试、会试应该考历代兵法、武技、骑射、火器。尤其要测试练兵带兵能力,以实战对练结果确定名次。还可以规定,担任地方主官和朝廷大官的人必须要有三年的从军经历,只学习文事的不能担任朝廷大官和主政地方,只能任参谋和幕僚。这样选拔出来的官员实干能力和军事应变能力都远胜于现在的文官,朝廷也不必担心没有将才可用。

阎应元说地捏紧了拳头,两眼放光,和茅元仪谈财政时一样兴奋。在场的其他锦衣卫却听得目瞪口呆,神情非常吃惊,似乎以为阎应元只是没有被录取,没有受任何处分是非常奇怪的事情。沈飞却知道这和崇祯的“先军政治”思路非常吻合,果然崇祯兴奋地让阎应元详细说下去。

阎应元接下去说现在最聪明的人去考了文官进士,其次是举人,再次秀才,前三层聪明人去了这些途径。其次经商,做工匠,都比从军有前途,从军做到最高总兵见到文官也要低声下气,豪杰都不愿意忍受这种耻辱。即便有几个文武双全精通军事的人才,也会被掌实权却不懂军事的文官限制掣肘,发挥不出多大作用。这一点作为穿越者的崇祯和沈飞肯定都是深有同感的。

阎应元接着说文官是科举考试出来的,又是流官,文化上大部分是有真才实学的。武将却是世袭职务,时间久了很多都成了纨绔无能之辈。明初的屯田本来是国家财产,现在卫所兵和农民一样,屯田也被私人侵占,等于千万国家军饷被侵吞没了。主张废除武职世袭和卫所兵制,实行定期兵役制。这样才能让天下豪杰为兵将,退役后又加强地方武备,变死水为活水。不过这个方案要实施,就必须先进行一次彻底的人口普查。

崇祯听得非常高兴,连连点头表示赞同,说这样用武举代替科举选拔出来的人,再到军中历练三年才有为官的资格。这样地方官就是一方大将,可以主持当地军备,统计人口抽取壮丁练兵,朝廷再从中选出优异者调集到京师,就不愁边患和没有名将了。

旁边高文彩提出地方官带兵可能会形成割据的顾虑,阎应元说他想过了,只要是流官,家属在异地,就不用担心出现割据。再说这制度是以县为基础,一县的人力物力即便知县有割据的野心也没有实力,和唐代节度史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