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啊对啊,不是千交代万交代,让你不准下海的吗?”
被陈慧红这么一说,吴水生终于是反应过来了。
“大姑,我要是跟你说这鱼也是礁石边抓的,你应该会信的吧?”陈辉堆满了笑脸陪着小心。
“你说呢?”
“是真的!下午海水涨上来了,再退下去的时候我看它被两块礁石围住,就赶紧下去抓了。”
“......”
“呐你看,典海哥都能在海边抓到咸鱼,我抓一条活的鱼不过分吧?”
陈慧红的大儿子吴典海,小时候从别人家偷了条咸鱼。
回到家理直气壮的告诉爹妈,这是他从海边抓的。
被打的时候,稚嫩的小脸上写满了不解,这事被从小笑话到大。
陈辉本来想用这个陈慧红笑一笑,把这件事含糊过去。
没想到陈慧红脑子一转,得出了一个重要结论:
“你这话的意思,就是承认是下海了咯?”
她把袖子往上撸了撸,起身在屋子里找了一圈。
终于从灶台后的柴火堆里找到了管教孩子的神器——无油粉干!
就是四五根干掉的细竹枝,用大红色的毛线缠绕了绑在一起。
打人贼疼,一下下去腿上能起好几道红痕,看起来惨的一批。
这东西只伤皮肉,不伤筋骨。
是家家户户必备的育儿神器。
“大姑,这可不敢拿出来,这要是被侄儿小侄女他们看见了,我以后还在他们面前哪还有一点威信。”
“放心吧,他们都睡了!”
“大姑,你要是这样我可就连夜骑车走了!外面都这么黑摔断了腿怎么办?!”
“你还敢走?!”
陈慧红气的抽了空气好几下,抽的空气刷刷作响。
“摔断了腿就让你大姑养着你,反正你也基本都是她养的。”
吴水生自己装了一碗面在吃。
还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添油加醋。
“姑丈,别这样啊!”
“我这次表现挺好的不是吗?”陈辉连声告饶道。
“哎,那倒是!”
“他这次蛮有礼貌的,上了岸还破天荒干了点活,吴光吴顺还有老魏对他印象都挺好的。”
也是因为这样,吴水生才愿意坐下来跟他们姑侄两闲话家常。
甚至凑了个热闹。
要是换做以前,他早就三下两下吃完回房间去了,根本不会跟陈辉多说什么。
“真的啊?这还差不多。”
“都是要结婚的人了,还是要再稳重一些才行。”
连吴水生都这么说,说明陈辉是真的有在改变。
孩子刚刚想要变好,不能打击他的积极性。
陈慧红把教育方向从严打改成了怀柔。
装了一碗面递给陈辉。
陈辉吃着面,她就坐在旁边苦口婆心的劝。
自己的弟弟弟媳都是在海里没的,就留下这么一个独苗,她说什么都得给看住了。
“我看,你下次还是不要出海了。”
“好,我听大姑的。”
“真的假的?这么听话?”
“大姑对我最好,伱说什么我都听。”
毕竟开船出海的又不是她。
只要打点好吴水生他们几个人的关系,借着他们在大沙村多认识几個开渔船的。
一来二去混的熟一些,给点油钱,让他们出海顺便带上自己问题不大。
陈辉态度极好,不管陈慧红说什么他都赞同。
“你别好好好,听听听,然后在肚子里给我憋什么坏水啊。”
“要是给我知道了,大大的没油粉干给你来一碗。”
陈辉这么顺从,陈慧红一时反而有点不习惯,总觉得心里没底的很。
“我以前跟你唱反调,你要说我。”
“我现在痛改前非好好做人了,你又要说我憋坏水。”
“那我还是不改算了。”
陈辉把手中的碗筷一放。
好的不行,索性摆烂!
阿巴阿巴...
陈慧红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又怕自己真的把陈辉说逆反了。
笑着虚拍了陈辉好几下,“好了好了,还说不得你了,吃完了赶紧睡觉去。”
吃过了宵夜,陈辉又在院子里撸了狗消食,用冷水冲了冲身子就上楼睡觉去了。
陈慧红找来一个大水缸,把陈辉带回来的蛤蜊和辣螺全都倒进去,舀了一些海水进去养着。
用竹编的簸箕把框子盖好,省的辣螺爬出来。
“这孩子真的是懂事了,去海边都知道摸螺了。”
陈慧红弄好东西,拍了拍簸箕满腹感慨。
“那可不一定,说不准就兴几天。”吴水生在院子里冲了凉,拿不穿的旧T恤当成毛巾,擦着头发进屋。
“嘿!吓人一跳。”
“赶紧擦一下头发睡觉了,就你话多。”
陈慧红说了一句,又找出另一件旧衣服扔给他。
男人的头发短,擦两次基本也就干了。
吃过了第二天的早饭,陈辉没有多耽误,到吴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