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河不熟悉海文,但是这不妨碍他认为海文是个人才。
说白了,在这个年代,一個下乡的知青,能够代表一个地区去京城出差,这本身就代表了一种能力,一种地位。
比起他当知青的时候只知道在地里干活强的太多了。
任何一个在陌生的环境中能打拼出来并获得晋升的人,都是不容小觑的。
更何况李长河透漏给他的也不过是一点消息而已,77年的高考是各地命题,海文在黑河省参加高考,又不会影响李长河在燕京的发挥。
而且给他卖点好,以海文的热心肠,后续应该也会照顾自己的姐姐李晓君。
而对于海文来说,李长河的指点,无异于雪中送炭。
从京城回来之后,他就投入到了对以往知识的复习之中,但是很多知识点,实在太过久远,甚至光凭课本是很难吃透打的。
他也想过找一些老师咨询求教,可是虎林那种偏远地区,哪有什么高水准的老师?
学校都停办那么多年了,即便是坚持下去的,很多民办老师都是知青兼职的,水平大部分还不如他呢。
说实话,海文都打算放弃数学这些理科性的科目了。
没想到,李长河竟然再度给他一个惊喜。
他给李晓君带来了笔记,还有他们当教授的父亲亲自写的解题思路。
对他来说,不吝于天上掉馅饼。
来的太及时了!
“长河,谢谢你,你放心,接下来晓君在这边,我会多多关注她的!”
海文认真的冲着李长河说道。
李长河点点头,然后拿起水杯,以水代酒,跟海文碰了一个。
三个人在饭店吃完,然后又去车站买了去虎林的车票。
此时的虎林还只是个县,不是未来的虎林市。
也是在跟海文的聊天之中,李长河才知道,虎林这里,清代的时候就属于宁古塔副都统辖区。
好家伙,这真的是“流放”宁古塔啊!
坐在车上,李长河也不禁感叹海文的心细。
他带着梁汉一起来,三个人保证了一个硬座区,带的东西可以安全的放在脚边贴着靠窗的地上,不用担心别人摸过来。
哪怕是上厕所什么的,也安全得很。
如此一来,半夜的火车上,两个人轮流靠窗休息,一个人在旁边守着,安全性也是妥妥的。
就这样,又熬了一宿,大清早的三个人从虎林县的车站走了出来。
到了这边,外面一下就空旷了,因为人少。
这里已经属于祖国的边境地带了,沿着大兴安岭的支脉完达山和乌苏里河。
往东就是大毛的地域,当然现在还是苏联。
出了车站之后,三个人都有些乏,火车上再怎么轮流休息也是休息不好的。
“长河,你先去我那边宿舍对付一天,这样也省得你住招待所。”
“等明天我再带着你去你姐家。”
“你现在来的时间还算合适,秋收还没有开始,等过几天秋收开始了,大家就很忙了,到时候就顾不上你了!”
“行吧!”
李长河也没有反对,跟着海文来到了他的宿舍,一间普通的平房。
屋子里不是铁架子床,而是传统的东北大炕,又宽又大。
“你先睡吧,我还得去趟公社,等中午我给你带饭回来!”
经过一天一夜的接触,两个人已经很熟悉了,海文也不怎么见外。
“好的,谢谢了!”
李长河确实很乏了,算下来得有两天没好好休息了。
海文离开之后,李长河就在大炕上躺了下来。
好在八月份的虎林,温度也不算很低,十几度的样子。
李长河穿着衣服,海文又给他找了床毯子,简单的一盖就足够了。
很快,李长河沉沉的睡去。
等到李长河睁开眼的时候,外面天色已经有些黑了。
他这一觉,睡到了傍晚。
醒来后看到旁边的方桌上还有个白瓷缸子,上面放着两个满头,缸子里还有一碗大白菜,应该是中午海文给他带回来的。
李长河现在也不怎么饿,没着急吃。
然后李长河又看到了床脚上还摞着几本书,以及纸和笔。
李长河走过去看了看,正是京城的高中教材,除此之外,还有黑河省这边的。
本子上密密麻麻的写着一些计算过程,但是有的只写了一半,课本上有的题目被标注了出来,显然是不会的。
李长河想了想,将课本和本子拿到了方桌那里,然后拿着纸笔,开始给海文那些圈出来的题目写解题思路。
重点是数学,因为他看到海文做的题目主要也是数学。
物理和化学题目一道也没有解答,他猜测海文大概率可能也是要放弃理科,主攻文科。
下午五点半,海文骑着自行车,从街边回到了家里。
当他进来的时候,看到李长河正坐在桌子前面,写写画画。
“长河,醒了!”
海文走进来,微笑着问了一声。
李长河抬起头,看着他点点头:“下午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