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〇三章、“发芽”的命运种子(1 / 2)

针对强盗团伙的审讯持续了大约一个小时;期间蕾娜女士再三提醒,说那伙神秘的旅行者只在前面不到半天路程的地方,暗示艾登子爵应该尽帝国臣民的职责,立刻抓捕诽谤皇帝的狂徒。

可惜,艾登子爵全都置之不理。

与这帮没见识的山贼土匪相比,皇帝麾下的情报主管更清楚那几个旅行者的可怕;一個能相隔千里弄死顶尖术士的人,再怎么重视都不为过。

后续的审问工作被移交给两位女术士,她们的提问更加专业,也更加具有针对性;势必要从每一点蛛丝马迹中挖掘出对手的真实实力。而且相比情报官员的粗暴,术士们在逼问口供时还更加“文雅”。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划破清晨的宁静,不远处的大路上,行人纷纷加快了脚步,谁都不敢窥探薄雾深处的荒野中发生了什么。

也不知算不算三生有幸,一伙强盗,居然能享受一位帝国子爵和两位术士的轮番“款待”,几乎没有人能撑过一分钟,就把自己知道的消息吐露得干干净净。

“他们承认自己的目标是金塔之城?”在繁杂且大同小异的供词中,艾登子爵以其敏锐的思维察觉了关键。

“我是这么问他们的,那个孩子没有否认;他看着就是那帮人里领头的。”蕾娜女士是所有人当中最配合的一位,擅长审时度势也是她能以一介女流领导强盗团伙的原因。

“无耻狂徒,阴谋家,下水道里的耗子!他们竟胆敢把那些污言秽语带去金塔之城?”艾登子爵出离地愤怒。如果真让对方大摇大摆进了金塔之城,唱响那些不知内容真假的诗篇;那么毫无疑问,他这个情报主管的政治生命和生理生命将会同时结束。

“他们去金塔之城,除了唱诗,还想干什么?”芙琳吉拉·薇歌淡然问道,“我可不觉得他们千里迢迢南下,只是为了当面往皇帝陛下脸上吐一口唾沫。”

“我……不知道。”蕾娜战战兢兢地回答。

“我不信,听你的说法,你和那个术士孩子相谈甚欢呐!”芙琳吉拉抬起右手,仿佛想抚弄蕾娜的脸庞;但是手心里跳跃的火苗却瞬间烤红了对方的脸。

“我确实不知道,他没有告诉我,还把我们赶走了。”蕾娜心惊胆寒,说话时已经带上了哭腔。对她来说死亡不可怕,更可怕的是生不如死。

女术士手心里这团比酒杯大不了多少的火焰,在半个小时时间里烧瞎了她两个部下,又把另一个部下的颅腔烧成了焦炭,直到这会儿鼻腔里还在冒着火星子。

“她没有说谎。”另一个女术士伊斯贝尔面露不豫,劝住了同僚。

“哼……”芙琳吉拉收回了手,“那现在该怎么做?提前抓捕,还是放长线,等对方进入金塔之城,再借机把他们身后的人也一起挖出来?”

女术士的问题让艾登子爵纠结不已。

怪只能怪林祐的目的太过违背常识,以至于帝国朝堂自皇帝以下,所有人都把这次事件和某种政治阴谋联想在一起。谁都想不到,对方这么做仅仅是单纯地想给命运搞点破坏。

对于凡人来说,这个问题确实有点超纲。

就在艾登子爵两难之际,一道魁梧的人影穿过薄雾,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

“或许,我可以告诉你们,那个孩子的目的。”来人摊开双手以示手中没有武器,而且完全把自己暴露在帝国密探和士兵们的武器面前;他的胸前,一枚缠蛇挂坠闪烁银光。

这个时候,林祐还不知道抓捕自己的帝国官员已经和蛇派猎魔人见了面;从这天早上重新登程,他就斜倚在车窗上抬头望天,目光空洞而又深邃。他保持着这个姿势一直到中午,甚至经过几个村庄、集市时,都没有催促诗人去进行表演。

如此反常的举动让丹德里恩惴惴不安;当男孩迫使他表演的时候,诗人固然忧惧欲死,眼下不要求他去表演,他又担心是不是对方不再需要自己了?

这个男孩,还有那个背着猎弓的女人,杀人都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万一自己没有利用价值了,岂不是……

诗人提着缰绳,胆战心惊地靠近车窗,装出一副不经意的语气问:“您在看什么呢,伯爵阁下?”

虽然不知道所谓“戈夫伯爵”到底是哪块儿地的贵族,但是诗人和女弓箭手都习惯了以此称呼男孩。

“看命运。”林祐眼皮子都不抬,随口答了一句。

丹德里恩干笑道:“您和欧迪姆先生不止一次谈到命运,它真的能被看到?”

“当然。”

“人们总是讨论命运,却没有人能说清命运到底是什么;在您眼中看到的命运又是什么样的?”诗人纯属没话找话,并没有打算得到答案;因为哪怕在牛堡大学里,提出类似的问题也只能收获一堆云遮雾绕的哲学词汇。

男孩给出了一个简单到可笑的答案:“是一片海。”

丹德里恩撇了撇嘴;这种浅陋的比喻,要是让牛堡的哲学或文学教授们听到,估计会笑掉大牙。

但紧接着,不管诗人再如何绞尽脑汁搭茬,男孩也不理他了。因为他的心思都在那片“海”里。

沙斯希乌斯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让林祐获得了一次顺藤摸瓜的机会。最后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