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视基地附近的酒店,只有一个。
阳光拼命透过厚重的窗帘,挤进来只为提醒床上的二人起床,可惜经过一夜劳碌的二人,都酣睡的很熟。
门外已然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咚咚咚咚,很有气势,听得出,是带着怒气而来的。
“这位女士,客人的房间,是不能随便进的。”
服务人员,还在做着最后的阻拦。
“你知道这位太太是谁吗?别说是你们酒店了,就是这整个影视基地,都是她们凌氏的产业,实相的赶紧开门。”
人多势众,这个刚来的前台,一时傻了,后退几步,要打电话找经理,手里的钥匙,就这么一把别对方给夺了去。
“这事不用你负责。”
夺钥匙的正是顾翩翩,她带着凌母,一大早以“正宫”的姿态来“捉奸”,无论如何,这种不要脸的女人,绝对不能留。
凌母有些着急,她在门口等了一会儿,见顾翩翩迟迟打不开门,就不耐烦又抢了过去,三下五除二,打开门。
“凌子越,你给我起来!!”
看着满地的衣服,尤其那件半旧不新的卡其色风衣,还是韩暮雪特意找设计师给他定做的,这个臭小子,居然有脸,穿着雪儿买的衣服,来跟别的女人开房。
顾翩翩认得那件牛仔外套,她十分嫌弃,找了根棍子,挑起了那件衣服,像处理垃圾一般,扔到离床更远的地方,连同其他的裤子跟贴身的几件衣物。
摆明了,是要给床上,被子里的人难堪。
“妈!你抽什么风!!”
饶是凌子越脾气再好,一夜疲累,一大早被无端吵醒本就有气,如今就这么被人堵在床上,还有众人围观,指指点点,实在是太不堪了。
他身子前倾着,试图和解,与此同时将被子里,早就被同样吵醒的女人裹得严严实实,确保不让她暴露在众人面前。
这种事情,女性更吃亏的多。
“把衣服穿好,跟我出去,把话说清楚。”
凌母虽然余怒未息,还是要解决问题。
‘但是我话放在这里,这个女人,绝对不可能进我们凌家的大门。“
临走前,凌母再一次强调,放了狠话,门口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似乎还有拿照相机的。
“出去!”
暴怒喝止之下,这些人才安分了一些,毕竟这位总上财经报的年轻有为的总裁先生绝不是一般人惹得起的。
只不过,像今天这样,可以如此近距离拍摄到这位保守人士,令人血脉喷张,比得上大为雕塑的肌肉,不冒死拍几张,实在可惜至极。
“是我太冲动了。”
凌子越起身下床,长臂一揽,将地上女人的衣服拾掇好,递给躲在被子里的女人。
“这事你不用管了,我会跟妈解释的。”
被子里的女人彻底探出头来,要不是刚才凌子越一直拦着,她高低要出来解释清楚。
“你?怎么解释?”
凌子越正往身上套着自己的白色衬衫,听到女人的话,漫不经心搭了句话,很快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
他的动作停在半空中,随即将衣服胡乱套好,急切冲到女人身边。
她跟之前,不一样了。
“这么惊讶干什么?”
她眨着灵动的大眼睛,终于在两个人久别重逢之后,第一次有了生气,眼睛里原本一直笼着的迷离的水汽,一下消散尽了,坚定而晶亮,伸手无比留恋地在他瘦削的侧脸上来回摩挲着,那化不开的柔情,就是在看多年未见的恋人。
凌子越不用多怀疑,他确定,他的雪儿回来了。
“雪儿,你终于回来了!”
他无需再克制自己,五年,整整五年,终于这一次,不再只是梦境了。
“子越,对不起,我竟然可以,把你们给忘了……”
往事涌上心头,叶凝雨,不,是韩暮雪,也是白楚楚,她百感交集。
泪光中,她搜寻着所有跟女儿凌念雪有关的记忆,人都说母女是断不了的血缘情分,这个小小的,软糯的小家伙,怪不得一早就粘着她叫妈妈,她便是这个小家伙的母亲。
“念念,过得好吗?”
“念念从小就不爱说话,轻度自闭症,”谈到女儿,凌子越满脸心疼,“不过,还好,你回来了,她一定很快就能好起来的。”
凌子越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欢快些,不然这么沉重的话题,会让韩暮雪愧疚万分。
“都是我不好,我没有尽到一个母亲应尽的责任……”
韩暮雪眼前都是念念可爱天真的模样,她不敢相信这样的孩子,竟会有自闭症。
她最愧疚的,就是这个小小的神奇的生命。
五年多前,自己只考虑了任务,认为凌子越有能力照顾好她。
还是忽略了没有母亲,对一个孩子的伤害有多深。
想到这里,她紧紧抱住了凌子越,死死咬住嘴唇,贪婪吮吸着属于他的气息。
“你回来了,一切都会好的。”
凌子越很是乐观,他微微闭眼,享受着韩暮雪的拥抱:那最黑暗的几年,他都能够扛过来,如今又算的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