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二类。”罗伯特斜眼睨了那个感受到杀意后立刻瑟缩到床上的人，语气毫无波动地说道。

他们已经走访了十四家了，没有一个人有‘反抗’的想法的。罗伯特甚至都开始怀疑，是不是他自己设计的‘用杀意刺激’这种方法不稳定所以才没有碰到一个反抗的人。

但是不应该啊，那里地下的尸体有十八具，即使只有亲手杀人的才算是那种和欲望母树有联系的犯罪，那也应该至少有十八个人……总共也只有一百出头的工人，十五家里都没有出现杀了人的工人，是不是有些不合常理？

等等，他们似乎还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是组建了家庭的人，再不济，也是和父母居住在一起的……罗伯特脑海中闪过一些猜测。

他没有说出来，只是站在那里看着被测试的人。那个人的举动惊醒了他的父母，——他们都住在一间屋子里——让他已经显出老态的父亲一边抱怨一边去给他倒水。

“我们走。”

家庭，罪犯，折翼天使——罗伯特下意识觉得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联系，但他思索不出来一个结果。

总不能是想要消化折翼天使魔药就要自灭满门吧？

脑海中跳出来这个想法一时之间打断了罗伯特的思绪，然后努力片刻没能接续上想法的他选择把注意力凝聚到自己现在的工作上。再次凝聚出杀意，他投影向下个人的灵感——

“谁！”

随之而来的是抄起某件东西扔过来的声音。罗伯特觉得那应该是一把刀，一把粗糙劣质的刀。

科黎恩皱起眉头，求助似的看向罗伯特。后者面色不变，冷漠出声：

“杀了他。”

伦纳德倒是动作最快的。他在那个人扔东西时便走向窗户，翻窗入户。

或许是被他的速度吓到了，那个扔东西的人迅速跪倒。他展示出双手，里面空无一物，表示自己的无辜：

“大人！我，我没做出过什么事啊！我是个虔诚的信徒，每个周末都会向教会捐献……”

伦纳德沉默地听着他的话，手慢慢伸向腋下的枪袋——

“砰！”

火药的幽微气息弥漫在空气里，罗伯特没有去听他的话，果断开枪。

他们应当是都接触过‘值夜者’这种人的，什么‘捐献’的说法都是编出来诓人的——

他们的钱有时都养活不了自己，即使想要捐赠，肯定也不会多么频繁。

“别想太多，这种人没有信仰的。”罗伯特随口说了一句，转身离开。

伦纳德愣在原地，像是在听空气中的什么东西说话。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脸上的阴霾消散些许。

……

这不是一场狩猎，这是一次流水线般的工作。

他们一个个顺着地图找过去，罗伯特凝聚杀意，没问题就让伦纳德唱诵诗歌平息他们的心灵，有问题就用枪械杀掉他们。

即使有所反抗，在枪械面前都是无关紧要的。他们那没到序列九实力的反抗，甚至都不值得值夜者们使用猎魔子弹。

没有意外，没有特殊情况。所有人的表现都在他们提前做好的预案上，那些反抗者也没有超出他们计划的能力和物品。科黎恩也从最开始的矛盾与不安转变成可以对那些几天前的无辜者冷酷开枪的样子——

但是罗伯特知道，这件事肯定不会这么简单。

严格来说，这个想法他也没有真正的证据。能称得上‘论据’的只有一句话：

如果没有真正的一个核心，他占卜不到那个画面。那个廷根沦为邪教的本营，淫祀遍地的画面。

如果他们没有一个合格的主心骨，长久以来的黑夜女神、风暴之主和蒸汽的信仰都可以把刚刚有了苗头的邪教风气按死。

只有他们中出现了一个可以整合这些所有邪神信仰，可以以‘神眷’或者类似的名义统合散漫的、零碎的、不成体系的邪教信仰的‘天降圣人’。

罗伯特被这个猜测吓出了一身冷汗。他拖的时间已经有些久了，那个半神的情人，用三天时间变成了一个连序列六的克莱恩都感到棘手的怪物，那么昨天、今天，两天时间，在这里的这个‘邪神眷者’能够做出来什么事？

会不会已经污染了一些人、几个地区，甚至几位非凡者？

“小心些。如果碰上处理不了的，第一时间撤退。”罗伯特开口说道，又凝聚出一股杀意，投入受测者的灵性感知内，“二类，我们走。”

“但是，我们如果处理不了就走，这里的其他人岂不是——”科恩黎开口质疑道。

伦纳德没有理会，而是盯着罗伯特的眼睛。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里应该会有一个邪神的眷者。很有可能会是序列七的实力，虽然我可以借助契约同样达到序列七的层次，但是那个时候我没办法顾虑到你们。”

罗伯特深吸一口气，用一种平静的语气接着说道：

“你们的任务，是清理附近的居民，让他们不会干涉到我们的战斗。”

“不要说什么你们可以帮我之类的话，和邪神眷者对战，最重要的并不是实力，而是他们的‘污染’。”

“如果你们没办法抵抗它的污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