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世界四(二十)(2 / 3)

应,便是不相信,更不会信。谢文英光明磊落,只痴迷武学,他害云凝峰的弟子,有何好处。见此情形,白季青并不着急,他混迹于众多弟子之间门,为谢文英辩解,实际绵里藏针,句句惹人深思。众多弟子,自从上了云凝峰,便与俗世少了联系,心性纯粹,只需要轻轻挑动,便能在他们心中留下怀疑的种子。

果真,不过短短数日,云凝峰众多弟子的口风便变了,由刚开始的对于谢文英的全然信任,变得半信半疑,最终还是相信了冷冰冰的线索,而不是让他们瞧不懂的谢文英。

“这种推断并非无甚道理,若是受大师兄指使的,那便一切都说的通了。偷袭的派众为何能躲开众人,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云凝峰。为何众多弟子受了伤,齐心抵御外敌,而大师兄却因为躲在山巅而安然无恙。”

“大师兄虽然武功卓绝,但面对如此招式毒辣的派众,毫发无损,实在令人心生疑惑。”

“若是偷袭云凝峰,所图谋的是云凝峰灵气缭绕,想要据为己有,故而排斥旁人,倒像是武痴之人能做出的荒唐举动。”

接下来,便无需白季青费心,众弟子已经将谢文英的“荒唐举动”,逐渐变得合情合理。

偶尔有几个年纪小,和受伤弟子关系亲密的云凝峰弟子,他们见到了同伴躺在床榻上,痛不欲生,几欲发狂的举止,心中焦虑。因为年纪小,这些小弟子,与谢文英并无过深的感情,便听信众人传闻,相信了谢文英便是幕后之人,为了一己私欲,竟然残害同门。小弟子们成群,结伴来到了水牢。

水牢形似巨大宽阔的深井,最顶端用巨大的青石遮挡,因此谢文英在水牢中,能听到上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接着便是几个小弟子的声音,他们声音激动,质问着谢文英为何要这般做。

千夫所指,不外如是。

谢文英周身被清冽的潭水打湿,束发没入潭水中,向四周漂浮。冷言冷语回响在谢文英的耳旁,他意识清醒,即使被封住了经脉,还是耳聪目明,能听到那些指责的话语。字字句句,听得分外真切。

谢文英眉头未曾皱过一分,只是在听到那些小弟子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时,手臂轻扬,扯动着千斤重的铁链。

水牢上方顿时恢复寂静,接着便是脚步远去的身影。

谢文英垂下脑袋,澄净的潭水照映出他的脸,双眸幽暗如同深渊。心中难过吗并不。更别提所谓的肝肠寸断,黯然神伤。只是胸腔之中,莫名有异物堵塞,沉甸甸的。

安稳不过片刻,水牢上方传来动静。这次脚步平稳,声音压低,不像是来指责谢文英的,倒像是说些悄悄话,不小心误入了水牢的地界。

“你亲眼所见”

“真真切切,两人身形依偎,宛如夫妻般。”

谢文英垂眸,眼眸中沉静如水。

“白师兄与宝扇姑娘,这究竟是何时的事白师兄不是喜欢小师妹”

谢文英神色微动。

“对待小师妹,是如同兄弟姊妹般的照顾。白师兄对待宝扇姑娘,才是心上人一般的情意绵绵。大师兄出了这般的变故,我还忧心宝扇姑娘,身子虚弱,没了大师兄照料,在云凝峰如何立足。好在如今,宝扇与白师兄两情相悦。那日深夜,我瞧见白师兄从宝扇房中出来,两人或许是成了交颈鸳鸯”

江湖儿女,对待男女之事,不似俗世般拘谨规矩。若是男女情投意合,成了好事也是水到渠成,无可指摘的。

声音渐渐远去,谢文英的心绪却起伏不定,他紧闭双眸,默默念起剑法招式,武功心法。这些日子,他无法施展武功,却仍旧记得每日的提剑练习之事,便在心中演练这些招式。只是今日,脑海中却总被杂念打扰。

“情意绵绵”,“两情相悦”,“交颈鸳鸯”

种种话语萦绕在谢文英的脑海中,他浓眉紧皱。一张雪白的脸颊浮现在他的脑海里,柔柔地伸出手掌,向他挥舞着绣帕。

“文英师兄,我要走了”

声音缥缈,如梦似幻。

那一贯依赖自己,将自己视为全部的依靠的宝扇,此时却被另外一人揽在怀里。那不安分的手掌,抚摸上宝扇的柔腰。

浪荡子

可宝扇并不恼怒,两颊布满红晕,灿烂如同三月桃花。接着,那身影便俯身,慢慢靠近瓷白的脸颊

因为默念剑法,隐隐有热意的丹田,此时如同岩浆般肆意翻滚,几乎要将人灼伤。谢文英睁开双眸,乌黑瞳孔,隐约有赤红色闪现,他嘴唇轻动,生生呕出一口鲜血。

练武之人,生平最大的禁忌,便是做不到心无旁骛,任凭杂念萦绕,便会滋生魔障。

宛如谢文英这般。

宝扇觉得云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