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图歇斯底里地对我怒吼,“我就应该杀了你的!不对我应该把你们都杀光!我就去就把你们都杀光!!”
可惜就怕等不到那个时候了,他对自己犯下的罪责供认不讳,所以审理起来也不如一般案子能拖个一个多月,特别是在霍家的加持下,开庭的日子就定在一个星期之后,否则我也不能这么着急。
“如果你不赶紧翻供,谁都救不了你!”我提高了音量压制他辱骂我的声音对他怒吼。
忽然,大门“吱呀”一声从外向内打开,几缕光线蹿到了我的脚边,灰尘像是在争先恐后地上演一出逃亡大戏,气氛平静中又带着疯狂。
我抬眼望去,霍聿珩一身黑衣挡在门边,把唯一一丝光亮也阻隔在门外,一时之间收监室里除了李图的叫骂声再无其他。
我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世界好像随着他的到来而陷入黑暗。
他向前走了两步,身后进来几个警察,捂着李图的嘴把人带走了,这回小小的空间里连声音也没了只剩下我和他。
“想翻供?”他声音平静。
下一秒,一叠文件在我头上狠狠砸下,天旋地转中我被霍聿珩扯住衣领从地上拽了起来,等我反应过来,他的手臂早已如烙铁一般紧紧掐在我脖颈上。
他用力一提,我双脚离地被卡在墙上,“放放开我!”
每说一个字我都觉得艰难,胸腔里的空气快速流逝,我指甲掐在他手臂上用力,也无法撼动他半分。
他要掐死我吗?
亏我还有短暂的那么一丝希冀,以为他是来救我出去的,结果呢我被他掐得无法呼吸,几乎要死掉了,我还能幻想什么呢?
“你不是说你什么都没做吗?”霍聿珩失望怒吼,“安心!你是杀人犯!”
我说不出话,也无法动作,我想看看被他扔到地上的文件,奈何全身上下除了眼珠哪里都动不了。
我以为我会成为一个冤死鬼,霍聿珩却后退一步甩开了我。
我抚着脖颈大口喘气无意识流口水的时候,他正优雅地整理袖口。
我用力昂着头,还是忍不住掉了眼泪。
他高高在上,肆意践踏着我的尊严,我的“犯罪报告”被他踩在脚底下,这就是我爱了整个青春的男人。
“我说了你一定会求我,安心,你是不是输了?”
他大发慈悲的开口,甚至没有给我解释的机会,直接定了罪。
我用力咬着下唇,最起码不想在他面前哭出声来,可哽咽的声音,又能骗得了谁呢?
“不可能,你滚!”再开口我的声音像是磨在水泥地上的砂纸,沙哑得不成样子,随后就是一阵高过一阵的咳。
“随你,那你就在这里好好反省。”
话音落下,他慢条斯理地从我面前踱步而走。
我试图去揣摩他的心思,若他想给曲云烟报仇,又为什么让我求他?
又或许他所做的一切就只是为了满足上位者的高贵心态,只因为我逾越挑战了他的底线?
“你滚!”
“滚!”
“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一声接着一声,我喊得声嘶力竭。
我把地上的“证据”撕得粉碎摔到门上,然后笑了,笑得泪眼模糊。
被关起来的日子,我没有时间观念,我吃不下也喝不下,只能从狭小的窗户感知日升日落。
数不清过了几日,当我仰面朝天躺在地上的时候,门外再一次传来了脚步声。
我本以为我会等来霍家人,毕竟是他们千辛万苦把我抓来的,没想到来人会是沈平安。
他抓着栏杆的手上满是伤痕,在触碰到我手的时候猛然攥紧,直到指尖都发白了。
他眼中情绪翻涌,唇瓣颤抖,“你真是弱鸡,我不在你就被人搞成这样,真是丢我的脸。”
我摇头,从他瞳孔里看见了一个双眼空洞,神思恍惚的女人,我努力控制着表情,否则他的下一句一定会说我是个丑东西。
“等你去我律所上班我他妈等了四年,你还在旷工!”
“第一个月的工资已经被我扣光了,你干也是白干!”
他那轻蔑的眼神让我无地自容。
我走远和他拉开距离,嫌弃地擦了擦被他碰到的手,“沈平安,你真讨厌!”
“嗯。”他轻呲一声,语气凉凉的道,“等你出去再讨厌吧。”
我抱着膝盖坐着,眼眸深处泛起丝丝水雾,想到现在的处境感觉翻身无望了。
霍聿珩手里拿的是我的“铁证”,没人帮我。
我红着眼睛看他,“我出不去了,以后这个世界上就少了一个讨厌你的人。”
沈平安漆黑的眸子狠狠颤抖,轻蔑的表情凝固在脸上。
他说,“我会救你出去!”
他说,“等你出来再继续讨厌我!”
突然,我的手背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冰冰凉凉,湿湿润润。
呼吸对视间,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告诉他,“我没有做过。”
沈平安唇角一勾,抻开手背在我面前,“我自然相信,要不然也不可能硬闯进来。”
“看看这伤,帅不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