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挽秋也意识到自己不该乱发脾气的,但累得不想解释,索性避开了他的视线。
陆九渊低头,继续将手中的木板敲敲打打,“我给少夫人讲个故事啊!”
池挽秋斜了他一眼,他没察觉出自己情绪不对吗?还要讲什么故事!
“好,你说。”
池挽秋瓮声瓮气道。
“从前,大齐、北狄、西戎三国的酒商比赛。西戎酒商用一只小小的酒杯装了些本国的酒,壮汉抿了一口便倒地酣睡,他觉得西戎的酒最厉害。”
“北狄酒商不服气啊,用碗盛了自己的酒,文弱书生喝下后随即诗性大发,连着写了几首诗,他觉得北狄的酒最厉害。”
“最后,大齐国的酒商登场,随意捉了只老鼠,让它舔了一口本国的酒,片刻后,老鼠却跑了,等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一块巨石,大喊:猫在哪?我要和它拼了!”
“其他两国赞叹:好酒!”陆九渊淡定讲完。
池挽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刚开始她还认真琢磨这个故事,听到最后才反应过来,竟是个笑话!
陆九渊唇角微勾。
池挽秋的心情终于好了些,这才仔细打量起陆九渊正在做的东西。
一个架子、两根绳子、一块木板,这是…
“秋千吗?”
陆九渊点头,问道:“你想做个什么样的?等一会儿就不好改了!”
池挽秋瞬间来了兴致,“要最简单那种,不要花里胡哨的,否则不好玩了!”
说罢,她立刻和陆九渊一起动手。
两人觉得绳子不太结实,又去库房找了合适的铁链。
池挽秋希望荡得高一点,所以选了两根最长的。
还是陆九渊担心不安全,极力劝说,她这才换了两根较短的。
两人修修改改,花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完工。
池挽秋迫不及待地坐上去,“景春,你在后面推我一把!”
她双手紧握着两边的铁链,脸上带着期待和兴奋。
随着身后的人用力一推,秋千立刻摆动起来。
“再高点!”
随着力道的增加,秋千也荡得越来越高。
池挽秋选的这个位置极好,都能看见院子外面的场景,比如说谁在花园、谁在喂鱼!
陆九渊站在一旁看着,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
池挽秋摇头,“没有。”
木板边缘被陆九渊打磨得光滑无比,一点不担心划伤。
池挽秋微微闭上眼睛,感受着风在耳边呼啸,感觉整个人都能飞起来一样。
很喜欢这种感觉,让她极为放松。
陆九渊依旧在旁边静静看着她,好似时间都变得缓慢了。
若她能永远像个孩子一样这么开心该多好,就不会天天皱眉头了。
然而,秋千终究会减速,最后会停下来。
陆九渊以为池挽秋会问自己为何做秋千,他甚至提前编好了理由。
然而,池挽秋并没有问他。
但明显能感觉到,池挽秋的心情变好了不少,回屋的时候整个人身轻如燕。
陆九渊让人将剩下的木板收拾一下,自己回了祠堂。
结果远远瞧见林宸宸在正堂跪着,他便绕开,回了自己寝室。
赵澜立刻研磨,“少爷,今天不用那么多墨了吧?”
刚才可耽误了不少时间。
陆九渊摇头,“原来的量就好。”
刚才做秋千虽耽误了些时间,但不代表他今天的功课会少做。
赵澜只得照做。
一年了,他也算了解这位少爷。
陆九渊原本在为乡试做准备,为了节省时间,有时连吃饭都在背题。
今天却有空亲手做秋千?真是怪哉!
莫非这就是劳逸结合?
…
林宸宸在祠堂里跪了一整天,天黑了才由侍女扶着,悄声走了回去。
她越想越委屈,想要痛哭一场发泄,却又不敢弄出太大声响惊动隔壁的老太太。
即便是哭,都只能趴在被窝里哭。
今日不过说了几句话,至于这样重罚她吗?
那孟香又算个什么东西?青楼妓子所生,养在山沟里的野种罢了。
凭什么只惩罚自己,不惩罚那个贱人?
自己之前和祖母提到喜欢杨莲湘的时候,祖母直接否决了,一门心思地想将自己嫁进池家,巩固两家的关系。
那可是自己的终身大事啊!
说到底,自己不是陆家人,祖母不会真心为她着想。
若是自己的母亲还在,那就好了!
林宸宸抹泪。
然后眼神发了狠,既然陆家无情,那就别怪自己无义了!
还想让她乖乖嫁进池家?做梦!
看来,有些事只能靠自己了。
林宸宸将心腹侍女叫来,又给了她不少钱,安排她去办事。
…
第二天。
“表嫂,我的膝盖还肿着,实在不想出门!”林宸宸不情不愿道。
“你先忍忍,祖母特意交代,要安排你们见一面,我可不敢惹老太太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