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
待她走了,池挽秋又看向景春,“你派个小厮出府,找两个常年干瓦工的泥匠师傅回来。”
“是。”
等过了中午,小厮那边将师傅和账本都带来了。
当然,还有那位小刘管事。
他是府里的家生子,以前只负责在花园做事。
刘徉虽不明所以,倒是个嘴甜的。
“给少夫人请安!不知叫小的来有何吩咐?”
池挽秋没有急着发火,只是笑道:“刘管事,你以前不是只在花园里做事吗?怎么突然做起了瓦工和采买的事情,这可是份美差啊!”
但凡与采买有关,都能捞到些油水。
不过她语调平和,并没有质问的意思。
再加上池挽秋这几天重新管家后,也已经查出了不少坏账,但却并没有发作。
刘徉也就没有多紧张,“夫人说笑了,小人在陆家干了十几年,虽不算精通瓦工,但手艺也不差!如果不信,小的可以直接带您去检查一遍!”
池挽秋笑笑,“如今墙面都用腻子封上了,看不出材质,我一个弱女子还能一脚把它踹塌不成?”
刘徉不知该如何接话,只是干笑。
“好了,把账目明细给我看一眼!”
刘徉忙不迭将东西递上,神色里略有些紧张。
池挽秋细细翻看上面的记录,“你这次主要购买的是青岩砖,十两银子一车斗,是吗?”
“是,小人都是挑了上好的青岩砖,耐久性高、抗风化能力强、抗水性也好。”
“工人请了五个,整个工程光人工就花了三十两银子?”
“可不,本来比这还要高呢!全靠小的和那工头讲了价,包括后来祠堂那边的墙也需要维修,他们才给了一个相对便宜的价格,否则,五十两都挡不住!”
刘徉对答如流,口中说出的数字和账上完全对得上,一点错处都没有。
毕竟这些账他早就背下来的,又核算过数次,绝不会出错。
那孟氏和王夫人也都是查过账的,完全没问题。
所以,他很自信,池挽秋这边也是瞧不出什么来的。
然而下一刻,那账本就直接摔在了他脚边。
“刘徉,你是拿本夫人当傻子耍吗?”池挽秋脸上的笑意瞬间收起,看向他的目光凌厉,“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老实交代,别等我派人去将那墙凿开找证据!”
刘徉心里一慌,但面上却扯出一个委屈的神情,“冤枉啊,少夫人!”
池挽秋不耐烦地挖了挖耳朵,这些人就不能有个新鲜点的词吗?
她懒得再和刘徉争辩,已经给了他机会,是他自己不珍惜。
“来人,将府内所有管事全都叫来,包括刘徉他的那几个亲戚!”
很快,鱼跃阁院外便站满了人。
池挽秋搬了把椅子坐在门口,小丫鬟又给她沏了壶茶。
见人都来的差不多了,她便提高了些音量。
“这几个月府里出了点状况,导致大家比较松散,不过没关系,谁若拿了不该拿的,还得给我吐出来!之前丁三的事情,大家应该也听说了吧?”
众人面面相觑,也不敢多言。
这件事情府中虽然极力遮掩着,但他们私下早就传开了。
丁三最后的结局,实在是太惨了!
“砰”一声,池挽秋重重一掌拍到桌上,吓得院中人一个激灵。
“刘管事,你已经在陆家待了十几年,也算是有些脸面,偏偏你办出的事丢脸,你刚才说你用的都是青岩砖,对吗?”
“是!”刘徉站在那里哆嗦着道。
池挽秋身后站着一位姓赖的师傅,是景春刚刚从外面请来的瓦工。
“赖师傅,这是我们陆府修墙院时留下的砖头,您经验丰富,瞧一眼这是什么砖?”
赖师傅干了半辈子这活,而且今日来已经收了上工的银子,自然不敢撒谎。
在他仔细分辨后,大声道:“这是红岩砖,适合普通的住宅,工艺比较简单,市场价是三两银子一车斗,如果买的量多,应该还能再便宜些!”
刘徉闻言脸色一白,心里已经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池挽秋继续问:“人工呢?刚才小厮已经带您去瞧过工程量了,五个人,一个月内将这些活做完,大概要多少钱?”
“回夫人,这一阵子正是旺季,人工价格偏高,大致需要十五两银子左右,若是缩短工期,价格可能会偏贵一点。”
池挽秋点头,知道赖师傅说得很公正。
然后,她将目光看向了刘徉。
“少夫人,小的一时糊涂啊!”
刘徉吓得直接跪倒在地上,不住地磕头,“小人的母亲前些日子生病了,实在是没有办法,这才暂时挪用了府里的银子,您给小人些时间,半个月内指定把这笔银子补齐!”
池挽秋冷冷一笑,“刘管事,你前前后后一共从账上支了将近二百两银子,偷工减料、虚报价格!至少有一大半的钱都流到了你自己的口袋,这胃口也太大了些?”
虽说不痴不聋,不做家翁。
下人们偶尔贪点小财,她也不会太较真,但凡事有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