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过之后,立刻就认出这是祖母之物,于是让掌柜取来当票,上面有所当之人的亲笔签字,您看看!”
老太太立刻接过,看到上面的名字时,脸色阴沉得可怕。
池挽秋垂眸不语。
说来也巧,这间当铺她不久前才去过,还抱怨过铺子一直在亏钱。
来当簪子的人在那条街游荡了好久,却并没有选择最大、出价最高的当铺,反而是挑了他们一家小店。
这一看就是来路不正,所以掌柜的早就注意上了。
“来人,把丁三叫来!”老太太沉声吩咐。
听到这个名字,孟香身子一抖,这好像是她院子里的人!
陆承恩也意识到了。
很快,那个叫丁三的人被带来了。
生的面色憨厚,一眼看过去,只当是个老实巴交的。
“丁三,最近府里频频失窃,是不是你偷的?”老太太也没跟他废话。
“冤枉啊,老夫人!小的在陆家已经干了几十年,绝不会做出吃里扒外的事!”
丁三就像公堂上所有狡辩的嫌疑人,大呼自己无辜,又跪在那里痛哭不止。
“那你要如何解释这当票?上面的名字不是你亲笔写的吗?”
老太太直接将当票甩到了他脚下。
丁三远远扫了一眼,立刻意识到了什么,眼珠在那滴溜溜乱转。
池挽秋继续补充:“这只是物证,你若还不服气,等下我叫当铺的伙计过来一趟,可与你当面对质,人证、物证都在,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一旁的孟香更是气愤,指着地上来的人就骂:“小偷原来是你!丁三,你对得起我对你的信任吗?还不赶紧将偷的东西都交出来?”
丁三跪在那里拧眉思索,但面上似乎并未太过慌乱。
“夫人,您可别吓唬我,我现在是自由身,你们要是不怕事情闹大让陆家丢人,就去官府告我!”
反正事情不是他一个人干的。
陆家这么多人口,哪个院子没有两个眼皮浅的小丫头,他只是负责往外倒卖而已。
陆家敢闹大,他将事情闹大,去公堂对峙!
老太太一愣,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大胆,“你胡说什么?别忘了你的卖身契还在陆家手里!”
孟香的脸色突然更难看了,小声解释:“祖母,我…已经将他们的卖身契烧了。”
“你说什么?”
所有人都震惊地看向孟香,她居然把下人们的卖身契烧了?
“怪不得丁三如此有恃无恐!”池挽秋淡淡道。
孟香很委屈,她不过是想给这个时代带来文明!
奴隶制本就是剥削底层人民的,她当然不会允许!
所以她院子里的下人们,卖身契通通被烧毁了。
本来想着真心换真心,却不料会成今天这样的局面。
老太太都来不及骂孟香愚蠢,只能琢磨摸着怎么将这件事的影响降到最低。
丁三猜得没错,老太太还真是不想把这件事闹得太大。
然而,池挽秋却轻蔑地笑了笑,“丁三,你是亲眼见到孟姑娘烧了你们的卖身契,对吗?”
“自然!”丁三将脖子一梗,直接耍起了无赖,“我可是平头良民,只不过在你们陆府做工而已,就不信这天子脚下,你们还敢对我动私刑?我家人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池挽秋点点头,冲老太太笑道:“这就简单了,咱们再去官府那补办一张就是!”
老夫人这时也反应了过来,第一次正眼看向孟香,问道:“你还没来得及去官府销毁他们的贱籍底案吧?”
孟香一脸茫然,“那是什么?”
见她这个反应,老太太这才松了一口气。
池挽秋好心地替孟香解释,同时也说给丁三听,“我朝但凡签立卖身契,主家便对买来的奴才有生杀大权,所以这种文书是一定要去官府盖大印的,同时也会有备案。”
“孟姑娘刚刚说,只是烧毁了他们的卖身契而已,只要我们拿着陆家家印去官府走一趟,花些手续费,自然就可重新补办一张卖身契。”
孟香因为无知,这才天真地烧掉了所有下人的卖身契。
但同样的,也因为无知,把卖身契想得过于简单,根本不知那都是官府过了案的。
丁三这时也反应过来,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孟香。
当初对方信誓旦旦地和所有人保证,要赋予他们人人平等的权利,这才当众烧毁了卖身契。
可居然没有去官府撤贱籍,这不是在戏耍他们吗?
“老夫人饶命!小的只是一时糊涂!”
丁三这回可是彻底慌了,实在没料到会摊上孟香这么个蠢货!
“来人,将他带下去慢慢审讯。”
老太太如今心里有了底,便也就不着急了。
她只是轻蔑地扫了一眼孟香,又恨铁不成钢地瞪了陆承恩一眼。
那两人都低着头,面上臊得滚烫。
就像《红楼梦》里说的那样,这种事一旦嚷出来,主子也跟着丢人。
丁三可是孟香院子里做事的人,还是陆承恩亲自给她挑选的“忠仆”!
如今却出了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