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浩见喊他的人是一个正在摆摊卖山核桃的小贩,此时正在向他招手。
那小贩他看着有些面熟,似乎应该是见过,但是却一时想不起来到底在哪见过。
那小贩见纪浩看到了自己,当下很是热情的从面前的地摊上划拉了一大堆山核桃,用一个布口袋装了,跑到他面前,很是激动的道:“纪公子,我是许王庄的许老蔫啊,今春时你去过我们庄子,还认识我吗?!”
纪浩本来就看着这小贩有些面熟,听他自报家门,自然一下子想起来了。
今春他跟陈典史一起去帮尚家庄和许王村调解械斗、解决春耕用水问题时,在许王庄碰到过这许老蔫。
那日在替尚家庄和许王庄设计好用三级水车解决春荒用水的方案后,曾在许王庄吃流水席。那日这许老蔫因为他家的黑驴被盗墓贼胡老七割了四只蹄子,曾经想让自己这个那时还属于新鲜出炉的阴阳神断,开一下“天眼”,帮他找出是谁干得那缺德事儿,是以让纪浩很有些印象。
纪浩想起了这许老蔫,不由的笑着开口打招呼道:“原来许大哥啊,你这是来卖山货?”
许老蔫憨憨的一笑,说道:“公子可千万别这么称呼,俺可当不起,叫俺老许就是。嗯,这不自家早核桃下来了嘛,这不来镇上贩卖一些!公子你今日来这三羊镇,是又有公干啊?!”
纪浩微微一笑道:“是啊,这次又有差事,不过这次倒不是来三羊镇办差,而是要去招远县公干。这是路过三羊镇,来这里逛逛。”
许老蔫忙很是认真的道:“那俺许老蔫在此先祝公子办差顺利了。”
纪浩笑道:“多谢了。”
许老蔫招呼一声那看着摊位的半大小子道:“虎子,快来拜见恩公!”
那日纪浩虽然没有帮他开天眼,找割驴蹄子的坏人,但是却给了他五两银子,让他能添上卖驴肉的钱,给自己大小子新买了一头驴子!
在许老蔫看来,眼前这位纪公子就是他家恩人了。要是没有纪浩的五两银子,他家就买不起这驴子,他家那大小子就没法去二十几里外的山南边的学堂上课了。
在这朴实的农民眼里,这能让自家娃子上成学就是大恩了!
那个被许老蔫叫做虎子的少年,十二三岁的模样,长得稍微有些黑,不过一双眼睛很有精神。
他听了许老蔫的话,忙来到纪浩面前,很是郑重的作了一个深揖,道:“许虎谢过纪世叔大恩!”
“呃……”纪浩一时无语,自己这一会儿功夫怎么成叔叔辈了?!不过他一想刚才自己称呼人家他老爹为许大哥,这老许的儿子看着也是知礼之人,似乎只能这么称呼自己。
纪浩见这个叫许虎的男孩,虽然相貌和穿着都稍微有些土气,但是举止倒是彬彬有礼,看来确实是个读书人,不由对他好感大增。
纪浩当下笑着道:“什么恩不恩,些许银钱小事儿,当不得如此大礼。”
其实说起来,纪浩还有些感谢这许老蔫呢。
要不是他说自己驴子被割了蹄子,纪浩也不会想到那附近有盗墓贼。
若不是从穿地鼠胡老七那里得了一把令他爱不释手的宝刀,那次被苏二挟持时,怕是还很难脱身呢!
这一切的因果,确实有些奇妙!
随即,纪浩笑着跟虎子聊了几句闲话,又问了他几句读书学习之事!
许老蔫在旁一脸自豪的道:“我家虎子在学堂里成绩很是优异的,这文章做得也很好呢!学堂的夫子说了,明年虎子可以去下场,考一考这县试呢!”
蔫憨蔫憨的许老蔫在说起自己这个大儿子许虎来,当真是满面荣光,很是自豪!在这“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年代,一个孩子书读得好,无疑是最令父母自豪的一件事情!
纪浩笑道:“哎呦,虎子挺厉害啊,这么小就要下场参加县试了!”
许虎很是腼腆的道:“夫子只是让小侄明年下场试试,学些经验,虎子的学问还很浅薄,怕是很难考过!”
纪浩笑道:“那也不错。嗯,也不必妄自菲薄,说不定就能考过了。呵呵,咱们认识一场,也是缘分,明年你若是考县试,我给你具保!这声世叔不能让你白喊了!”
大明的县试在考试之时,为防止作弊,除了要求五个考生互相结保之外,还需要找一个廪生具保。
县学的生员分廪生、附生、增生三等,只有一等的廪生才有具保的资格。
这廪生给县试考生作保人,是要承担一定的风险,若是有考生作弊,也是要承担连带责任的,自然不会白给这些考生作保。
一般这些考生想要找这廪生作保,少不了要给上这些廪生一些银子的。
而且不认不识、不摸底细的,就算你给人家银子,人家还不。定给你作保呢,
毕竟这是需要承担风险的,而且风险还不算小,给一个不认不识的人具保,风险自然更大!万一这考生作弊,对这廪生有很大的影响。
说起来,纪浩也是蓬莱县学的廪生,自然有给人作保的资格,这答应给许虎在县试时作保,也是对他很大的照拂了!
许虎也是知道纪浩的承诺对自己有多大帮助,当下又再次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