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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春 白芥子 1154 字 4个月前

“我是你亲妈,你把我送进精神病院,你以为你的名声能好吗!”姚曼思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显得格外尖锐。

梁瑾无动于衷:“精神病院也是医院,有病就得治,有什么问题?”

姚曼思激动之下脱口而出:“你现在跟旧情人重修旧好了,梁瑾不想做了,连我也想撵走以后彻底管不了你了是吗?”

梁瑾的神色愈冷:“妈,不要胡说八道。”

这一个字的称呼里没有半点温情。

“你还知道我是你妈?”姚曼思气红了眼,“我说错了吗?你今天去了哪里?是不是去了姓傅的公司?”

梁瑾眉心微蹙,眼里的不悦化作实质:“你让人盯着我?”

说漏嘴的姚曼思愈发色厉内荏:“我自己的儿子在外面胡搞乱搞,我不能让人盯着?”

梁瑾沉默一瞬,彻底失了与她多说的兴致,转身打算走。

“你站住!”姚曼思提起声音,却不觉心慌,“你上次答应我不会跟他再怎么样,你自己说的没有关系,你就忘了是吗?”

梁瑾的脚步顿住,姚曼思的步步紧逼让他前所未有的疲倦,尤其在今天听到傅逢朝说出的那些话之后。

“所以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满意?”

相比姚曼思的无理取闹,梁瑾实在太过沉定了,好似什么都激不起他心头波澜,周身没有半点鲜活生气,这么多年他都是这样,像只是一具活着的行尸走肉。

姚思曼被他这样的眼神刺激,又不想认输,慌乱间瞥见床头桌上的那一堆药,大步过去,将药瓶全部拧开。

“你不就是要我吃药吗?我吃就是了。”

她将四五种药混在一起,直接往嘴里倒。

梁瑾冷眼看着她表演,终于上前去,夺过了她手里的药。

“我已经在吃……”

“同样的招数你不烦我也烦了,”梁瑾直接打断她,“不吃药还是乱吃药,你都威胁不了我,你觉得这样做很有趣吗?是不是以为靠这种手段就什么都能得逞?好,真那么有用我也吃给你看好了。”

梁瑾话音落,仰头将夺下的药往自己嘴里倒。

姚曼思被他的举动慑住,惊惶失措、摇摇欲坠,终于尖叫出声。

二十分钟后,梁瑾站在洗手台前持续干呕。

倒进嘴里的药被他含住,吐掉了大半,仍有小部分吞进了肚子里,但他拒绝了医生洗胃的建议。

水流开到最大,他不断将冰凉的冷水浇上脸,在抬眼间看到镜中自己颓唐又灰败的眼,只觉讽刺。

连他自己都厌恶这副模样,别人又怎会不厌恶。

傅逢朝问为什么死的人偏偏是梁玦,其实早在十年前,他就已经听过类似的质问之言。

只是那时那句话是——

“为什么死的那个人不是你?”

母亲的歇斯底里、爷爷的沉默无言、家中其他长辈的长吁短叹,所有人的态度都在告诉他,他们更希望死的那个人是他。

那时他才二十岁,愧疚和无助彻底击垮了他,他极力挣扎,全是徒劳。

连他自己也希望,不如就那样死了,也不会有之后这十年漫长无尽的煎熬。

撕心裂肺的痛在时隔十年后的今天,又一次将他拖入深渊。

不是梁玦救了梁瑾,是梁瑾救了梁玦。

当年的那个大雨夜里,被逆行的肇事车辆撞飞的人,是梁瑾。

而他是梁玦。

他是个卑鄙的占取别人生命的小偷,所以只能用余生全部去偿还。

梁玦还活着,从此却必须将自己彻底抹杀。

他要做梁瑾,他也只能做梁瑾。

他没得选择。

第13章 荒谬错觉

梁瑾的车开进白庄,停车后管家匆匆迎出来,说他爷爷在书房里等他。

梁瑾进门,老爷子沉默靠坐沙发里,冷着脸一言不发。

他上前坐下,主动开口:“爷爷今天特地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没有事不能叫你过来?”老爷子的语气冷硬,不满都摆在脸上。

梁瑾知道他在生气什么,直接认错:“公司里的事我本来打算周末回来跟爷爷说,没想到你这边已经知道了,我没跟你打声招呼就自作主张,是我的错。”

“你的意思是我不该知道?”老爷子愈发没好气,“我没有让人在公司里盯着你,你这么本事我也盯不住,是老陈今早来这里跟我告你的状,我才知道你做了什么。”

梁瑾做了什么,无非是拿住那位陈总职务侵占的证据,逼迫他主动辞职离开格泰,之后更毫无预兆地直接公布了多名高层的人事变动,引得一片哗然。

在上周云琴岛的招标结果公示,他没有后顾之忧后,终于腾出手,开始收拾公司内部这些麻烦,快刀斩乱麻地排除异己。

所以现在被人告到了他爷爷这里。

“老陈从格泰创立之初就进了公司,为格泰立下过汗马功劳,当初最艰难的时候他自掏腰包帮我们渡过难关,你现在这么做,未免太叫人寒心了。”

面对指责,梁瑾面不改色:“我就是念在他为格泰立下过汗马功劳,没有直接报警只让他辞职而已。他这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