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帅孙将军以死谢罪,于沧州城池被攻陷的那一日自刎与城墙之上!余下将士们在两位副将、几位千夫长、百夫长的率领下,咬死不肯投降,以血肉之躯死守城门,为城中百姓争取逃生的时间。
数以百计、数以千计的将士们牺牲,换来沧州百姓的后撤,躲入沧州城后的云平县中。
云平县是滇江在北方最大一个码头、有二三十艘货船,数以百计小船。将士们将所有百姓送上船只,全部送到滇江对岸,无令不得使船只返航。
而将士们做好了必死也要死守云平县的决心!
哪怕让北疆贼人们踩过他们的尸首!他们也要用自己的尸首堆起高墙,让他们无法轻易翻阅过去!
为朝廷派来的援军争取时间。
哪怕多半日……
甚至多一个时辰……
或许援军就能赶到了呢?
这封军报送入宫中,很快,沧州失守、孙将军以死谢罪的消息飞快传遍京城。
朝廷、京中上下议论纷纷。
说边疆的军队之中早已安插了北疆的奸细,否则怎会兵败如山倒,四年多前,分明是他们大夏赢了北疆!
没道理北疆才缓了四年就忽然兵力大增,而孙将军在沧州失守后立刻自刎谢罪,说不定孙将军就是那个奸细!
故意让北疆打下沧州!
这个猜测影响的范围越来愈大,逐渐占据京城,甚至还上万名书,恳请陛下详查孙家!绝不能纵容孙家这类叛国小人!
陛下并未表态。
可民间百姓却深信孙将军是奸细,开始抨击孙家,甚至与孙家有来往的武将,自陛下登记后,京中留下的武将本就不多,奸细论一出,几乎是将大半武将通通牵扯进入,京中乌烟瘴气、人心惶惶。
这些消息,也传入宫中陛下耳中。
陛下不止要关心边疆战事,与重臣从早至晚关在御书房内商议战事对策,还要分初心思处理京中流言蜚语,平息京中慌乱。
京城不能乱。
他要做的是抚慰民心。
告知百姓,他的边疆将士无人是奸细。可单凭这一句话,如何能令百姓信服?从边疆失守、丢了沧州,前后才不过十七八日,为何会如此节节败退?
边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他的疑问,在今日午后加急送来的军报中得以揭晓。
陛下连着半个月不曾安枕。
此时,看过送上来的军报,他胸膛中只剩下愤怒——
正在此时,有脚步声踏入御书房中。
陛下勃然大怒:“朕早已下令谁也不准入内!如今连朕的旨意你们都敢忤逆了不成?!”
愤怒质问声,自堆叠着奏折的条案而出,被御书房内四周的黑暗一寸寸吞噬。
脚步声不再响起。
随之,是一道温婉的女声传来。
“陛下赎罪,臣妾这就告退。”
言语柔和,并不见慌乱害怕。
陛下闻言,方才抬头看去,脸上的戾色在看见来人后,才逐渐从脸上淡去。
“是皇后啊,”他放下手中的折子,语气无限拖长,甚至不再掩饰他的疲惫之色,“朕方才那些话并非对你,定是那些奴才看朕不好好歇息,这才去胆大惊动了你来。来把,过来陪朕坐坐说会儿。”
皇后依言过去。
说是说话,陛下问的却都是大皇子今日的起居学习如何。
皇后答的详尽。
既不夸耀也不贬低大皇子。
在陛下看来,他自己倒是觉得大皇子样样都好,反而是皇后这个母亲成了中立之人。
问完大皇子的事情,皇后便不再多言,甚至都没有劝他一句早些歇息,就真的默默陪在他身边。
这份陪伴,才让陛下有了倾诉的欲望。
他将摊开的奏折推开皇后面前,让她看。
皇后低头看了眼,只见满目凌乱草书,行笔至情绪激动之处,更是字字相连。
“这位大人的字狂逸潦草,臣妾笨拙,不曾习过草书,实在看不懂上面写了什么。”
她答的坦荡。
陛下看了皇后一眼,答道:“这是从云平县寄来的军报,写这东西的是非荀的旧部。皇后可知道,边境、沧州为何会失手的如此之快吗?”
他问的乍听之下心平气和。
可皇后与他多年夫妻,如何听不出压在字眼之下的狠绝。
若非怒极,陛下绝不会露出此态。
“臣妾听了京中不少子虚乌有之言,只是将士们仍在守着一方疆土,在事情未彻底查清前,臣妾不愿伤了将士们的心。想必是陛下让臣妾看的奏折上已写明了缘由。”
陛下冷笑数声。
“正如皇后所言!”
“这封折子的的确确解了朕的疑惑。朕的这位好将军,因边境食物匮乏,他默许将士私底下与北疆贼人交换食物,甚至年前还上书恳请重开边疆互市,被朕拒绝后,他非但收敛部下,甚至愈发嚣张,军中大半肉食都从北疆人那边购入。对北疆人送来的食物愈发信任,甚至不做任何试毒,倒是方便北疆人在里面下毒。一顿丰盛的大餐下去,边疆六成将士毒发身亡,北疆贼人突袭,就剩下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