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大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
乔樱儿在赵府要装出聪慧懂事,但在乔家却不屑伪装,抬手抹去眼泪,抓起一个茶盏照着乔大的脑袋砸过去。
“如果不是你不成器,如果你能立起来些,去谋个一官半职的,何必用得着我去赵府受这委屈!”
乔大歪头躲过去。
心里也有火气。
冲过去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从前我求着你,让你替我向娘娘求个差事的时候怎么说的!说家里只有你一个出头就可以了!这么些年什么好处都让你占够了,今日娘娘不对你好了,给你了脸色看,你倒是有脸来说我的错!”
他恨声怒骂,瞪着眼睛,模样实在有些吓人。
乔樱儿往乔母怀里缩了下,嘴上还不饶人:“我说不让去你就真不去了啊!明明是个男人耳根子就这么软,光听女人的——”
“乔樱儿!”
乔大暴怒一声,拳头眼看着就要落下去。
乔樱儿立刻大叫:“娘!兄长要打我!”
乔母护住怀里的女儿,朝着乔大皱眉说了句:“放下你的拳头,难道你也想像你父亲那样连我也一起打了?!”
乔大张了张嘴,愤愤不平的放下拳头:“儿子不敢。”
乔母松开胳膊,把女儿从怀里扯了出来,语重心长道:“禾阳她是个面冷心软的性情,况且你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又听你叫了多年母亲。既然她不准你去赵家,这些日子你就在家里乖乖带着,多抄几遍女戒送过去,等她怒气消了不怕想不起你。”
乔樱儿这才止住眼泪。
可乔母的下一句话,就令她慌了。
“就怕这件事后,禾阳动了心思,要替你另择婚事。”
“我不要!”
乔樱儿脱口而出,连连摇头,扯着乔母的袖子哭求:“我除了荀哥哥一人外,其他谁都我不嫁!京中还有哪户人家能比母亲家更为显赫的!若是、若是嫁给了别人,我、我都要被那些人笑话死了!”
乔大抱着胳膊站在旁边,凉飕飕的来了句:“不说娘娘不开口让你嫁进去,我看着赵非荀分明对她就没那个意思,宁愿睡一个丫鬟也不要咱们这位乔二小姐。”
“大郎!”
这次不等乔樱儿刺他,乔母先开了口喝止,“樱儿好歹是你的妹妹,你听听这是当兄长该说的话吗!”
乔大撇了撇嘴,面上不服,但嘴上也不再说乔樱儿,“兄长错了,妹妹别哭了,行不?”
乔樱儿哼了一声。
乔母看他们兄妹二人和好,拿帕子擦干女儿的眼泪,安慰道:“你慌什么,只要娘娘开了口过了明路,荀哥儿不要也得要你。”
这话听得乔樱儿不解。
她睁着双红肿的眼睛,问道:“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乔母握住她的手,眼神朝外瞥了眼,语气带着几分狠意,“就像你爹爹新纳回来的小贱人一样,生米煮成熟饭,肚子里揣上乔家的种,乔家的孩子只有你们这两个长成了,你爹爹拼着要和我闹翻脸也要把她接进来。”她说着,又看向青春正好、容貌妍丽的女儿,多了一分底气,彻底把话说明白:“凭着娘与禾阳郡主的关系,只要荀哥儿碰了你,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禾阳必定会逼着荀哥儿娶你。”
乔樱儿被乔母的话吓到了。
乔大反而来了兴致:“娘你的意思是…要给赵非荀下药,让他和妹妹——”嘴上没说,手上却做了个下流手势。
被乔母瞪了眼,但也没有否认。
乔大接着就有些担心:“赵非荀身边的人把守的严,他警觉性又高,上回我派人跟踪他,结果把我的人都手指头都给剁了!若是下药成了倒还好说,如果没成还赔上条胳膊腿的,实在不值当啊!”
乔母想了想片刻,才拿出来了个主意,“再过几日就是赵太傅的寿诞,今年咱们在京城,禾阳定会邀咱们一家同去。寿诞席面上仆从多事又杂,你寻机把药下在荀哥儿的茶水或是吃食里,樱儿,”乔母捏了下乔樱儿的手背,看她羞得面色都涨红了,“你哥哥事成后,娘会派人单独请荀哥儿说话,碍于我的面子,荀哥儿不会不来,等到药性发作,哥儿哪还会把持的住,到时候娘会亲自把禾阳引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且还衣衫不整的,依着禾阳的性情,你嫁入赵家的事情必定能成。”
乔樱儿脸色涨的通红,忸怩着:“娘,那女儿不就是和、和那沈女一样了么…”
“樱儿。”乔母放柔了声音,樱儿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让一个闺阁姑娘去做这种事,身为亲娘怎会不心疼,可眼看着樱儿越来越大了,再不为女儿谋划,怕是要与赵家无缘了,她苦口婆心劝道:“那怎么会一样?荀哥儿是赵家的独子,年纪轻轻已是骠骑将军,禾阳还是深受陛下、太后宠爱的郡主,且不说赵家还有一位太傅,哪能和沈女那个外男一样?还是说,你只想要脸面不要将来的荣华富贵了,那就等着郡主随便指配一个小官吏来打发你!”
小官吏一词狠狠刺中了乔樱儿。
她可是禾阳郡主的义女!
岂能甘心就嫁一个七品芝麻小官?
乔樱儿咬了下唇,含泪坚定道:“娘,我做!我愿意豁出去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