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非荀颔首,轻描淡写的说了句:“沈小姐不怕山贼原路返回的话,自便。”他叫了声轻风后,拽住马鞍利落翻身上马,肩上披着的斗篷划出一个凌厉的弧度,“我们走。”
沈如绫脸色登时发白。
他明明身为自己的未婚夫,竟然都不愿陪着她一起等?!
可想起那些山贼的奸淫之举,她打从心底作呕,若是再遇上山贼被玷污了身子,她宁可一头碰死也绝不苟活!
眼下也只能忍气吞声些。
“小姐啊…”妙辛看着赵将军都要走了,急得小声去拽她袖子。
沈如绫不耐烦的抽回自己袖子,出声道:“赵将军若不嫌弃我等累赘,不如顺路结伴而行?”
赵非荀才勒住缰绳,回了一个半笑半讽的淡笑。
不在人前,他的这位未婚妻连装都懒得装了,求人都是这么个傲慢的嘴脸,当真是国公府里教出来的好规矩。
沈如绫看他不说话,笑的又冷,心下有些忐忑,“赵将军意下如何?”
“沈小姐都开口了,本将岂有拒绝之理。”
沈如绫还礼,身后的丫鬟也跟着蹲福。
就此,三行人短暂同行。
昏迷的婆子们、马夫被轻风搬去那辆运货的板车上,板车也套了匹马,上面还有棚子遮着,五个人在一起虽然拥挤了些,但终究是粗使的婆子们,身上脏的泥泞不堪,沈如绫不愿他们弄脏自己的马车,自然也不会为他们开口,让他们进赵非荀的马车。
沈如绫带着两个丫鬟仍坐国公府的马车,只不过驾车的是赵非荀带来的马夫,顾生也一同坐在外面的辕架上。
马车缓缓起步。
从外传来嘚嘚儿的马蹄声,又听见道熟悉的声音唤了声‘锦姑娘’。
锦鸢心弦颤了下。
沈如绫、妙辛都看着她。
锦鸢垂了视线,忙低声解释:“那几日…在清竹苑里时,奴婢见过他两回,许是路上有什么事要同我们说,才唤奴婢。”
“那就去问问。”沈如绫应了声。
锦鸢这才敢挑起马车的帘子,露出半张怯柔的面庞,扬声叫了声‘轻风大哥’,看见一匹骏马靠近,才继续问道:“是有什么事么?”
丫鬟的嗓音软绵,带些畏生的颤意。
轻风骑在马上,半弯下腰答她,“外面雨下了,山间路难行,到五通观还有一个多时辰,你们几个姑娘的衣裳都脏了,别着了凉,后面马车上还空着,可以去更衣。”
她和妙辛的衣裳沾的都是泥水,黏糊糊的贴在身上,气味难闻不说,春寒料峭,寒气入骨,这会儿坐定后冻得手脚都凉。
沈如绫爱洁,她们也自觉坐在靠外的位置,用半旧的褥子垫着,生怕弄脏车里。
靠外风也大、雨丝也都飘在身上。
就这么熬到五通观里,实属折磨人。
轻风好心,锦鸢不敢擅自应下,不由得看向沈如绫。
妙辛与她亲近些,忍不住低声求她,“小姐…”
沈如绫才松了口,“多谢你的好意,我的丫鬟稍后就去借用马车。”
轻风听后,回了句沈小姐客气,打马回去。
锦鸢、妙辛欣喜,齐齐道了声谢谢小姐。
沈如绫仔细看了眼自己带出来的两个丫鬟,若不是看在她们刚才维护自己的份上,她断不会容忍她们衣裳肮脏的坐在马车里,柳叶眉拧着,眼神嫌弃的扫了眼,“好了,赶紧去换了衣裳再回来侍候,别把马车里也弄脏了。”
妙辛翻出两人的衣裳,将一套交给锦鸢,轻声问:“咱们…谁先去?”她低语一句,仅两人可闻,“我有些怕…”
锦鸢比妙辛更怕。
又不敢让人瞧出来。
她接过衣裳后,咬了咬牙,勉强扯了个安心的笑颜,低柔着回:“别怕,我先去。”
马车停下,在她下车后才继续前行。
雨势渐大。
她不敢在外多停留,抱紧怀中干燥的衣物,朝后面一辆马车而去。
无人在外驾车。
套车架的马紧跟着前面骑马而行的轻风,竟然都不需要人拉着缰绳,就分外乖巧的走走停停。
轻风停下,马也停下。
锦鸢收回惊讶的视线,向轻风快快福了福身,才撩起裙裳登车。
她铺了块旧布,怕自己的衣裳弄脏内饰。
转身合上车门。
马车缓缓起步前行,再无人前来,她仍不敢松懈,手脚利落的脱去外衣、中衣、外裙,连同脏了的云袜一并脱下。
她带了水囊来,小心着打湿帕子擦拭身上残留的泥水,收拾妥当后,正弯下腰拿起干燥的中衣,听见背后的小门吱嘎一声开了。
以为是风吹开的。
她含胸护着,伸臂想去合上。
却见赵非荀堂而皇之的登车,她惊愕的失口叫了声‘大公子’,随后速速收回手,背过身子挡住自己外泄的春色。
赤裸的后背,止不住的颤栗。
背上旧伤淤血才消,躬身时显出一面纤细脊背。
赵非荀单手合门,将风、雨嘈杂声一并关在了门外,车内安静的能听见小丫鬟紧张的喘气声。
跟了位娇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