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个下午,大厨房都在忙那头牛。
光是宰牛就花了大半个时辰。
中午的全鱼宴缩水成了一道鲫鱼炖汤,但晚上的全牛宴就丰富了。
椒香牛舌、五香牛心、扒烧牛筋、酱香牛尾、醋烧里脊、红烧牛排、香酥牛肉、炖牛掌、牛蒡骨髓盅……
一眼望去,全是肉,显得那盘子香菇炒青菜有些格格不入。
这盘子青菜还是小厨房见大厨房送来的全是肉,怕沈菀晚上吃太多肉不好消化给加的。
沈菀也怕自己会吃太多肉,所以先吃了半盘子青菜垫肚子。
这顿饭,沈菀和银霜海棠吃的过瘾,连冬儿几个二等丫鬟也分到不少菜。
前院就更热闹了,吃的是全牛宴,喝的是贡酒,人生那叫一个快哉。
只是可惜云祁临时有事来不了,云阆和云善倒是都来了,再加上陈济,一张大圆桌坐满了人。
觥筹交错,推杯换盏。
这些人不仅能喝,还能玩,划拳猜酒,吃的那叫一个畅快。
这也是唐泽他们把请客定在凌王府的原因,这要在得月楼或者别处,这么大声的说话,会吵到其他人不说,说的话还容易被人听去,万一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岂不惹祸上身。
在凌王府里,就是扯着嗓子嚎也没事啊。
来的时候就约定不醉不归,也是往醉了喝,唐泽和徐暨定亲请的客,大家祝贺他们,没少敬他们酒,唐泽酒量还好,徐暨酒量就没那么好了,最先醉的就是他。
徐暨醉意熏熏,站都有些站不稳了,他端着酒起身敬陆乘,道,“凌王,我敬你一杯。”
陆乘,“……”
这才吃到一半就醉的连人都认不清了?
“凌王在那儿。”
陆乘给徐暨转了个方向,让他对着谢景衍。
徐暨又虚晃了两步到谢景衍跟前,这两步晃的他杯中酒都洒了大半。
他敬谢景衍道,“凌王,我敬你。”
说着,昂头把酒一饮而尽。
徐暨道,“我酒怎么没了?给我倒酒。”
小厮要给他倒酒。
谢景衍道,“你已经喝醉了。”
徐暨道,“我没醉,我清醒着呢。”
他拍着谢景衍的肩膀,看着延平王世子他们,打着酒嗝道,“能结识你们这么多好兄弟,我好高兴,但我心底有愧……”
他看着谢景衍道,“有件事我知道,但我不能告诉你,我怕,我怕我爹会打死我……”
徐暨醉的舌头都快捋不直了,话还没说完,人就醉倒在地上了。
桌子上其他人也有些醉了,但还不到这种程度,当下都有些好奇徐暨说的话。
好奇刑部尚书瞒了谢景衍什么事,徐暨要是说了,都会被刑部尚书打死。
唐泽拍徐暨的脸,问道,“有什么事不能告诉凌王的?”
但徐暨醉的人事不知,唐泽一个字也没问出来,谢景衍和他一起把徐暨扶到椅子上坐好。
谢景衍猜徐暨想告诉他,但又不敢的事是刑部尚书保颜府血脉的事,徐暨觉得作为兄弟,不应隐瞒他,但又怕父亲怪罪不敢告知。
唐泽道,“酒量差,酒品也差。”
陆乘拍他肩膀道,“但人品不错。”
这倒是,要不是看在徐暨人品不错的份上,想娶他妹妹,想都别想。
郯国公府大房和二房都是嫡出,长房没有女儿,只有唐泽一个儿子,唐大老爷和唐大太太都拿唐三姑娘当亲生女儿疼,唐泽也拿堂妹当亲妹妹,对妹夫要求高着呢。
唐泽坐回去,继续喝酒。
谢景衍转身要走,突然徐暨高声道,“我不能说,但你,你可以去翻,翻我爹的书房……”
众人一脸黑线。
徐暨这是有多想告诉谢景衍?
自己不能说,让谢景衍翻墙去他刑部尚书府翻他爹的书房。
延平王世子和唐泽几个都服气了。
他们自认找打的本事一流,但在徐暨面前都得甘拜下风,他们再狠,也不敢让别人去翻亲爹的书房啊,这绝对会被打的重新去投胎。
亏得他们几个的爹以前还让他们跟徐暨学习,这一幕真该叫他们几个的爹听听,做爹要知足。
不过这也证明刑部尚书行得端坐的正,不怕被人翻书房,令人敬仰。
谢景衍以为徐暨不敢告诉他的是他表哥颜大少爷还活在世上的事,但让他去翻书房,谢景衍皱眉了。
刑部尚书不可能把人藏在他书房里。
刑部尚书隐瞒了他,但徐暨想告诉他的,另有其事。
谢景衍看着徐暨,准备问他,就在要张口的时候,徐暨突然站了起来,拔脚就往门外冲,前脚出门,后脚就呕起来,吐的是昏天黑地。
吐的人都站不住,强撑着漱口,喝了碗醒酒汤,陈风扶他到小榻上躺下。
没敢送回刑部尚书府,怕徐暨醉的一塌糊涂,当着他爹刑部尚书的面就乱说话。
徐暨喝倒下了,其他人继续喝酒,有徐暨前车之鉴在,大家都收敛了,没敢再往死里喝。
把一桌子菜吃了个七七八八,天色也不早了,再不走,街上得宵禁了,那晚上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