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薄的霞影纱遮挡不住太阳光。
清晨,室内一片灿烂。
沈菀醒过来,坐在床上伸懒腰,守在门外的银霜和海棠听到动静,端水进屋伺候沈菀起床。
沈菀起的比往常晚一刻钟,她坐到梳妆台前,谢景衍已经晨练完回来了。
他进屋时,沈菀正对着铜镜描眉,谢景衍见了道,“我帮你画眉。”
沈菀嫁给他这么长时间,谢景衍还从未给她描过眉呢,她也想体会一下举案齐眉是什么感觉。
谢景衍走过来,沈菀就把手里的螺子黛递给他,谢景衍接过,沈菀微微仰头,方便他给她画眉。
谢景衍用眉笔轻轻的画着,银霜和海棠站在一旁看着。
但没看一会儿,两丫鬟就开始抖肩膀了。
忍了会儿,实在忍不住了,就赶紧退下了。
沈菀脖子都仰酸了,问道,“还没画好吗?”
谢景衍道,“还差一点儿。”
他左边画画,右边画画。
就是没法对称。
不是左边眉毛画高了,就是右边画矮了。
一通补救下来,柳眉变成了柳叶。
还是葱葱郁郁的那种。
谢景衍,“……”
沈菀看了眼铜镜。
真的。
被丑哭了。
更气人的是,都丑的没法看了,某个混蛋还昧着良心骗她,“好看。”
她又没瞎!
沈菀气的想掐死谢景衍的心都有了,她长这么大,还没这么丑过,走到洗漱架前,绞了绣帕转身准备对着铜镜擦掉,外面银霜进来看见自家王妃那杀气十足的眉毛,忘了进屋要禀告什么事的了。
等沈菀走到梳妆台前,银霜才想起来,上前禀告道,“今儿早朝上,不少大臣请皇上立储君,有请立大皇子的,还有请立晋王的……”
沈菀心情极差,没好气道,“这不是经常发生的事吗?”
不说三天两头,隔三差五绝对有的。
银霜连连摇头,要一样就不会传到凌王府来了,她也不用进来禀告王爷王妃知道了。
银霜道,“平常那些大臣一提议立太子,皇上就打断他们,这次皇上没阻拦,请立大皇子和请立晋王的大臣在朝堂上吵的不可开交,皇上问成王,晋王和大皇子谁更合适做储君……”
沈菀手中巾帕都碰到眉毛了,听到这话,眉头一挑。
皇上这话问的,简直是把成王放在火刑架上烤啊。
太后扶持大皇子,是满朝文武都知道的事。
但成王私下里是扶持晋王的。
皇上没阻拦朝臣议论立储,难保皇上不是真的动了立储之心,成王是皇上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成王说的话,在皇上心底可是占了不小的份量。
成王觉得谁合适,没准儿皇上会考虑立谁为太子。
成王要回答立晋王,太后绝对会生气。
成王要回答立大皇子,晋王必会失望,失望就会生出嫌隙来。
沈菀迫不及待知道成王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的,她问道,“成王觉得谁更合适?”
银霜摇头,“成王谁都没选,他觉得王爷最适合做储君。”
沈菀,“……???”
谢景衍,“……???”
两人互望一眼,都有些捉摸不透成王想做什么了。
本该随太后扶持大皇子的成王,私下里帮晋王,明面上却和皇上说谢景衍最适合做储君。
成王到底想什么?
脚踏三条船吗?
还是成王觉得谢景殷和大皇子都大势已去,成不了气候,及时弃暗投明,投向他们?
想到成王阻拦谢景殷将眉州粮仓走水案的证据交给皇上,阻拦大皇子和谢景殷两败俱伤,沈菀就对成王没有半点好感。
谢景衍眼底闪过一丝寒芒,他还真是小看成王了,他让父皇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问成王谁更适合做储君,是要逼成王在大皇子和晋王两个中选一个站队,离间另外一个,没想到成王一个都不选,把他拖了进去。
满朝文武都知道父皇立谁为储君,也不会考虑他,成王却偏要说他合适,惹得父皇不快,立储之争到此为止,以后父皇都不会再问他成王半句了。
之前他保举陈大人任礼部尚书,成王一再阻拦,不少人在背后说成王不念恩情,他救了成王世子的命,成王却连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现在成王当众请立他为储君,又该说成王知恩图报了。
沈菀看了谢景衍一眼,才问银霜道,“成王回答之后,皇上怎么说的?”
成王说谢景衍最适合做储君,皇上面露不快,沉声道,“朕问你秦王和晋王谁更适合做储君!”
成王道,“皇上问臣弟,臣弟就说几句肺腑之言,在宸妃出事之前,皇上一直拿凌王当储君培养,凌王不论性情还是谋略,都更合适做一个帝王。”
“臣弟始终觉得犯错的是宸妃,不应迁怒凌王……”
不等成王把话说完,皇上就满面怒容的起身走了。
元公公没想到皇上会因为成王提到宸妃,连早朝只上了一半就不上了,急急忙慌的喊了一声,“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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