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菀没敢多想,飞快的下了床,把银霜和海棠叫进来。
和昨日一样,沈菀洗漱穿戴完,谢景衍才起,还一定要沈菀伺候他更衣,墨玉轩里那么多丫鬟他不使唤,就可着她一个欺负,沈菀敢怒不敢言。
吃完早饭,沈菀就迫不及待要回门了,虽然平阳侯府里有许多她不想见到的人,但那毕竟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还有父亲和大哥,沈菀归心似箭。
出了门,沈菀就推着谢景衍往王府大门口走,脚步都比平常快了几分。
刚出二门,远远的就看到周管事过来,周管事上前道,“王爷,礼部右侍郎府老夫人于昨晚病逝了。”
听到礼部右侍郎府几个字,沈菀眉头几不可察的皱紧了下,前世云蕊嫁的就是礼部右侍郎府,不过不是眼下这个礼部右侍郎陈家。
陈老夫人病逝,陈侍郎丁忧,皇上把在东州任职三年的许大人提拔了上来。
前世她嫁给谢景殷,云茉嫁的是状元郎,连带着云蕊的亲事也水涨船高,求亲者众,许家是才提拔进京的,是京都新贵,许大少爷看上去又风流倜傥,一表人才,再加上赵大少爷对他赞不绝口,云家就把云蕊嫁给了许大少爷。
可这个许大少爷成亲第三日便流连青楼酒肆,与人争花魁,打斗时不小心从楼上翻了下来,当场摔死,许夫人把儿子的死扣在云蕊头上,说她命硬克夫,没把许大少爷伺候好,许大少爷才去青楼找温存,云蕊日日以泪洗面,后发现有了身孕,日子才好过点,但可惜,生的是个女儿,更不受许夫人待见,最后郁郁而终。
这一世因为沈菀,有许多事和前世不一样了,但还有许多事并不受沈菀的影响,依然和前世一样的走向。
不过这一世她没有嫁给谢景殷,云茉也没有嫁给赵大少爷,云家门第远没有前世高,再加上在云茉亲事上看走了眼,云家对云蕊的亲事会更慎重,应该不会再步前世的后尘了。
沈菀在走神,谢景衍吩咐周管事的说话声传来,“送份吊唁礼去陈大人府上。”
沈菀回过神来,看向谢景衍,“你不亲自去吊唁吗?”
陈大人的老家在西北,前世陈老夫人过世,谢景衍亲自去吊唁了,后来他在西北举兵,陈大人帮了他不少的忙,是他的心腹。
谢景衍诧异的看着沈菀,周管事道,“王爷王妃才新婚大喜,不便去吊唁。”
沈菀也知道刚成亲的人不宜参加白事,尤其是身弱的人,谢景衍算不算身弱,沈菀不知道,直觉告诉她不是,但有些事还是宁可信其有的好,沈菀便没说什么了。
只是陈大人为人不错,沈菀还是希望这一世谢景衍能拉拢到陈大人,为他所用。
沈菀道,“那把吊唁礼备厚一点儿。”
只要王爷不亲自去,吊唁礼备多厚都行,周管事连连点头。
谢景衍道,“吊唁礼先别送去,我另有安排。”
周管事应下,转身要走,想到有事忘了没说,又回头禀告道,“前儿王爷王妃成亲,云老太爷带来的那些至交,送的贺礼每一件都价值不菲,能入私库的程度。”
云老太爷的那些至交,身份是真不高,也是真有钱。
那一件件贺礼看的他一个王府管事都咋舌的程度,可见一斑了。
本来这事昨天周管事就要禀告的,但昨天沈菀在街上差点出意外,谢景衍救他腿疾复发,周管事便没说了。
送礼一般都讲个礼尚往来,可云老太爷带来的那些至交,回礼不好送,哪个商贾办喜事,敢往凌王府送喜帖啊,都不知道人家什么时候办喜事,何谈回礼,而且这个礼也不好回,身份悬殊太大,惹人非议且不必说,就怕会引起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谢景衍看向沈菀道,“把那些贺礼送去云家,以后让云家回礼。”
沈菀道,“你让外祖父请那些至交入府喝喜酒,给我外祖父长了脸,他们还见到了皇上,你把贺礼送去云家,外祖父不会高兴的。”
这话听得谢景衍也不高兴了,因为沈菀站在云家角度处理事情,而不是他这边。
谢景衍看着沈菀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现在是我的王妃,以后说话做事要以凌王妃的身份先,然后才是其他。”
沈菀,“……”
他是不是忘了她这个凌王妃是假的,只是暂时的,她是外祖父嫡亲外孙女这事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算了,不和他争辩了,回门要紧。
沈菀道,“等见了表哥,我和表哥商议一下再决定吧。”
不给谢景衍反对的机会,沈菀说完,就推谢景衍往前走去。
到王府大门口,坐上马车,就直奔平阳侯府而去。
沈菀和沈莺一日出阁,回门自然也在同一天,但沈菀没想到的是,回门的时间也掐的那么巧,两人的马车几乎同时在平阳侯府大门前停下。
巧的连平阳侯府守门小厮都惊叹的地步。
看到沈菀,沈莺道,“还真是巧。”
沈菀道,“这份巧合,可是皇后特地求来的。”
一个“求”字,让谢景殷本就不大好看的脸色更难看了,三天了,他还是没能从皇上没去他晋王府,而是去凌王府喝喜酒中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