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老太爷昨晚气了一宿没合眼,这会儿怒气消了几分,又喝了些安神静气的药,就睡下了。
云老夫人听说云老太爷肯吃药了,也松了口气,等沈菀回去,云老夫人让沈菀坐到她身边,拍着沈菀的手道,“你外祖父性子倔,今儿要不是你,还真没人能劝得了他了。”
沈菀道,“表姐还好吧?”
云老夫人叹息道,“你表妹一直陪着她,肯定也气坏了。”
沈菀道,“我去看看她。”
“也好。”
沈菀刚起身,这时候丫鬟进来道,“老夫人,大太太回来了。”
云大太太去赵家退婚了。
丫鬟几乎才禀告完,云大太太就进来了,满面怒容,气的浑身都颤抖的地步。
云老夫人见了道,“怎么气成这样?”
云大太太都顾不上给云老夫人行礼,坐下就端茶喝,然后才道,“岂止是生气,我要手里有刀子,我今儿都杀人了。”
沈菀从挨着云老夫人起身,在下首默默坐下。
云老夫人听了道,“亲事没退掉?”
云大太太想到自己登门退亲,赵夫人的嘴脸,就气到嘴皮直哆嗦,她是气到说不出来话,站在她身后的丫鬟说的,“太太去赵家退亲,赵夫人不肯,还说大姑娘能嫁给她儿子,是咱们云家高攀,还说世上哪个男人不三妻四妾,还没过门就这般善妒,等大姑娘进了赵家门,她会好好教她做一个贤妻良母。”
“太太骂他们母子忘恩负义,赵夫人说商人重利,要不是老太爷看中她儿子的才学,知道他一定会高中,根本不可能善待他们母子,还在科举前将亲事定下,要不是怕落个忘恩负义的名声,赵家早上门退亲了,别的状元娶高门大户,甚至公主郡主,她儿子委屈自己娶个商贾之女,对云家已经仁至义尽了,让咱们云家别不识抬举。”
说到最后,丫鬟都气的拳头攒紧了。
云老夫人脸气的发紫,要不是才听说大皇子在查科举舞弊,赵大少爷的状元之位可能要没,估计会和老太爷一样气吐血不可。
“我云家终日打雁,这回当真差点被雁啄瞎眼!”
以前赵夫人来云家,处处陪着小心,对她也敬重有加,儿子高中状元,态度倨傲些,她都没多想,原来人家打心底就看不起云家!
云大太太道,“赵大少爷做出这样恬不知耻的事,今日去退亲,我都有心理准备,可我没想到赵夫人为了不退婚,竟然诋毁茉儿!”
“我们云家千日养了只吃人不吐骨头的白眼狼!”
云老夫人气道,“她诋毁茉儿什么?”
一屋子丫鬟婆子在,还有没出阁的沈菀,云大太太没说,但云老夫人能猜到。
其实沈菀也能猜到,左不过就是说云茉早就是她儿子的人了,除了嫁给她儿子,也不会再有人娶云茉了。
不是这样羞辱人的话,云大太太不至于气到想拿刀子捅人。
昨儿听说陈大姑娘有了两个月身孕,云大太太虽然觉得自己女儿不会这样,但还是慎重的问了女儿,云茉气到跳脚,斩钉截铁的说她和赵大少爷没有什么,连手都不曾牵过。
她女儿清清白白,却被人如此诋毁,云大太太差点没竖着进的赵家,横着被抬出来。
云大太太是越想越气,气到心口隐隐作痛,“赵夫人说聘礼已下,婚期也定了,我云家却以莫须有的罪名退婚,下个月初六,赵家花轿临门,要接不到人,她就去告我们云家。”
这哪是状元郎的母亲,分明就是个泼皮无赖。
得亏在她女儿出嫁前知道赵家母子的品性,这要真嫁了,她女儿还不得被他们母子搓磨死,现在想想,云大太太后背都发冷。
沈菀道,“大舅母别气坏身子,表姐的亲事肯定能退掉。”
云大太太也知道能退掉,可还是忍不住生气,她活了快四十年,还是第一次被人气到这种程度,亏得以前还觉得赵夫人好相处,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云老夫人叮嘱沈菀道,“一会儿你去看你表姐,这些事别叫她知道。”
沈菀点头,“我知道。”
沈菀去见云茉,见到人时,被她那一双红肿的眼睛吓了一跳,道,“为了一个恬不知耻的人,至于哭成这样吗?”
云蕊道,“不是伤心,大姐姐是气哭的。”
沈菀道,“气坏自己,亲者痛,仇者快。”
云蕊叹道,“祖父觉得姑母嫁的好,以为我们也能,到底不是谁都像姑父,位高权重,还不轻视商贾。”
沈菀道,“世上如父亲这般品性好的也不再少数,只是祖父这次看走了眼,为此都气病倒了,他要知道你们这么想,心底肯定不好受。”
云茉点头,“我知道祖父都是为了我好,是我自己没这个福气。”
这话沈菀就不赞同了,“都说有福之女不入无福之门,你要真嫁了,那才是真没福气。”
云蕊重重点头,“表姐说的是,得亏没嫁。”
云茉也笑起来,“这么说,我确实运气好。”
她庆幸自己矜持自爱,没有被赵大少爷温言软语就哄的把自己交出去,不然今日她真就无路可退了。
沈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