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菀点头,道,“我有点事需要大表哥帮忙。”
云祁好奇道,“表哥能帮表妹什么?”
云家也就有钱,但平阳侯府并不缺钱,他还真好奇表妹找他帮什么忙了。
沈菀把云祁叫到一旁,从怀里掏出一张画像,递给云祁,道,“云家生意遍布大楚,表哥帮我找画像上的人,他好像在东南一带,是位名医,姓陶,我找他进京给凌王治腿,还有外祖母的陈年旧疾,他应该也有办法医治。”
前世陶大夫进京后成了凌王的府医,沈菀小产伤了身子,再不能生养,宫里的太医束手无策,她还找陶大夫看过,云老夫人的陈年旧疾也找陶大夫医治了,只是云家找他看的太晚了,要是能早个一年半载,云老夫人至少还能多活三年。
云祁有些奇怪,表妹都知道那陶姓大夫的模样了,怎么不知道他人在何处?
不过帮忙找个人,对生意遍布大楚角角落落的云家来说,不是难事。
画像下还有一张纸,上面只有两味药,沈菀道,“表哥再帮我找一下这两味药材,好像绵州就有。”
这两味药材比较稀罕,谢景衍治腿必须要这两味药做药引,前世也是云家帮忙找到的,但具体在什么地方,沈菀实在想不起来了,也正因为云家在谢景衍治腿疾上帮过忙,后来谢景衍举兵造反,谢景殷才扣云家一个与凌王暗中勾结的罪名,以资敌之罪将云家满门下狱,当众斩首。
虽然沈菀也能直接让谢景衍找陶大夫,迂回找云家帮这个忙,是沈菀坚信谢景衍这辈子能成事,云家帮他越多,他能更善待云家。
云祁道,“我传消息下去,让人尽快帮你找到。”
“多谢表哥了,”沈菀道谢。
云祁失笑,“和表哥还客气什么。”
他不打扰沈菀和云茉云蕊她们玩,就忙去了。
见云祁离开,银霜以为沈菀忘了二太太交代的事,小声提醒沈菀道,“姑娘,紫金丸和驼峰……”
云家男儿都擅长做生意,尤其云祁,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如今的云家,大部分生意都是云祁负责,不说云老太爷了,就连云大老爷都隐隐有丢手给儿子的架势了。
拿紫金丸和买驼峰,找云家其他人,最后也还是云祁去办,平常有事,沈菀也直接就找大表哥,但凡是能帮到沈菀的,云祁这个大表哥也有求必应。
为了一群白眼狼让表哥奔前跑后,他们不配。
她绝不会再为他们麻烦云家!
但云家的生意越做越大,就是块香喷喷的肥肉,是个人都想来叼一口,没有保全自己的实力,这钱终究是给别人挣的啊。
沈菀眉间难掩忧愁,云茉云蕊拉着她去逛花园,吃过午饭,沈菀方才离开。
回到侯府,沈菀去见了老夫人,见她空着手进来,沈莺道,“紫金丸呢?”
她不欠老夫人的,云家更不欠。
沈菀心下不虞,面上不动声色道,“买的紫金丸,再带进京的路上被笨手笨脚的小厮打翻了,不好再给祖母,表哥已经派人重新去买了,估计要些日子才能送来,还有驼峰,今儿赵家登门送请期礼,云家忙的厉害,我没找到机会开口,下次去再说。”
事可以不做,但话不能不说,到底她也学会虚与委蛇了。
银霜站在沈菀身后,对自家姑娘睁着眼睛说假话,还没人怀疑,是瞪眼了眼睛。
姑娘这些天实在是奇怪,好像对老夫人和二姑娘她们一下子就不热忱了,甚至冷淡了起来。
沈菀话说的滴水不漏,没人能挑刺,是以沈莺也只叮嘱一句,“下回可别忘了说,不能让祖母的寿宴办的不风光。”
掌中馈的又不是她,老夫人寿宴办的风不风光也不是她负责,更与云家不相干,二太太上下嘴皮一碰,倒是叫云家出钱出力,这家管的当真是省心。
沈菀瞥了沈莺道,“对祖母的事,我什么时候没上心过?”
沈莺没说话,沈菀也只说了一句,就起身退下了。
回到清兰苑,刚坐下把茶端起来,周妈妈就带着女儿雪梅走了进来。
她手里还攥着三张卖身契,是她和自己一双儿女的。
周妈妈把卖身契交给沈菀,沈菀翻看着,道,“你们都出去,我和周妈妈单独说几句话。”
周妈妈微微心惊,不知道大姑娘有什么话要和她单独说的,明明是看着大姑娘长大的,可不知为何,内心竟然有些惧怕大姑娘。
很快屋子里的人就都退下了,只剩沈菀和周妈妈两个人。
沈菀把卖身契放到桌子上,道,“周妈妈该知道,我本来没打算收你,是二婶逼着我收下了你。”
周妈妈道,“老奴愚笨,入不了大姑娘的眼。”
沈菀端起茶盏,用茶盏盖轻轻的拨弄着,语出惊人道,“吴妈妈是我用计赶走的。”
周妈妈猛然抬头看着沈菀,沈菀眉眼清冷,“我身边不需要吃里扒外的人,心不在清兰苑,人也没必要在,周妈妈是聪明人,该懂我这话的意思吧?”
清清淡淡的语气,却是听得周妈妈心底发麻,大姑娘知道她是老夫人安排来看着她的,拒绝不掉,就干脆攥着他们一家子的卖身契,逼她从此效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