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德殿上。
文武百官皆在列。
何氏着丧服,董太后、刘辩、刘协亦在灵前,百官伏跪,举国哀悼。
就在此时,殿外出现动静,何进大摇大摆入殿。
众人疑惑,皆不解何进要作甚,只能旁观。只见何进环顾左右,命人将龙袍取来,大步走向刘辩,将龙袍披在刘辩身上。
霎时间,百官神色大变,但众人不敢开口,有官员想开口,却被旁边的友人拦住,默不作声。
当事人刘辩一脸茫然,不知作甚,旁边的何氏让他不动。
脸色最难看的当属董太后,看到何进将龙袍披在刘辩身上,脸色能挤出水来。
“圣上驾崩,但国不可一日无君。圣上生前未立储君太子,亦未见遗旨。按律法宗统,大皇子刘辩于灵前继位,各位同僚觉得如何?”
众人默然,一片死寂。
片刻方才有人出列,正是袁隗。
“大将军所言极是,自古礼法,皇家传统,圣上有子祠,自然以嫡长子继位。圣上不立太子,当由大皇子刘辩继位登基,符合礼法,符合大统。”
“附议。”
“袁大人说得对。”
“附议。”
“……”
一众世家及亲何进派系的大臣,纷纷附议。
宦官及中立派大臣不敢说话。
何进大权在握,陈兵在洛阳之外,稍有不对,将血洗皇宫。况且有众多大臣提议,他们反对也无用,于情于理皆不合,还会平白得罪人。
未立太子,大皇子刘辩继位属于铁板钉钉之事。
“既然如此,按礼法,大皇子刘辩继位登基。太常刘焉领益州牧,迁益州,如今太常一职空缺,由司徒行礼仪之事,丁宫,新皇登基之事由你负责。”何进说道。
“是,何大人。”司徒丁宫出列道。
董太后闻言,心头怒火中烧,众目睽睽之下,带着刘协离开,留下百官面面相觑。
礼罢,百官急匆匆退去。
先帝不喜刘辩,更喜爱次子刘协,这是百官皆知之事,所以到死都不立储君,甚至想让蹇硕弄死何进,以让刘协顺利上位,但终究不成。
刘辩继位,改朝换代,百官要适应全新的皇帝,哪怕刘辩轻佻无威仪,也是正统。
“萧将军,如今史侯即位已成定局,接下来该如何?”赶回长乐宫的路上,何氏询问林寒。
“防董太后。”林寒简言道。
何氏身形一顿,轻轻颔首:“说说为何。”
“董太后今日当众拂袖而去,是不满何大人推史侯上位,但无可奈何。史侯初上位,根基未稳,太后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你和本宫想得一样。”何氏说道。
刚到长乐宫,曹正淳便来报,何进想见何氏。
“萧将军,如何?见或不见?”
“何大人乃娘娘兄长,自然要见。何大人此次前来,可能会谈及禁军兵权及诛杀十常侍之事,娘娘可自行判断,兵权不可轻易交出,十常侍之事,娘娘自行做主。”林寒低声说道。
“宫廷禁卫兵权先在本宫手中,不会给兄长,至于十常侍,你有什么想法?”
“娘娘,史侯今日于灵前继位,大典未行,根基未稳,十常侍于宫中党羽颇深,暂时还动不得,否则怕狗急跳墙,两宫流血,娘娘和史侯会深陷危险之中。”
“好,本宫懂了。”
何氏摆摆手,示意林寒退到幕后。
不久,何进便大摇大摆进入长乐宫,满面春风。
“妹妹。”
“大哥,你此次前来,所为何事?”何氏问道。
“蹇硕已死,我想拿禁卫的印绶,可在你手中?”何进开口道。
“大哥,禁卫印绶确实在我手中,但暂时不能给你。”何氏拒绝,何进并不意外,因为曹正淳和他说过此事。
“为何?你要这禁卫兵权有何用?”何进眉头紧皱,满脸不解。
“大哥,皇上刚刚驾崩,正值多事之秋,你先前屯兵洛阳外,又在灵前为辩儿加身龙袍,多遭非议。此时你再拿禁军兵权,怕是不合时宜。再者,兵权在我手和在大兄手中,并无区别。待日后,史侯帝位稳定,天下兵马大权,都会在你手中,何必急于一时?”
闻言,何进面目舒展,露出喜色,不再询问兵权之事。
“妹妹,此次前来,还有一事,乃十常侍之事。十常侍蒙蔽圣听多年,为非作歹,在朝中势力根深蒂固,必须除之。”何进说道。
“大兄,史侯尚未举行登基大典,大典诸多事宜,还要那些宦官照应,暂时不能诛杀。蹇硕已死,兵马大权在你我手中,小小宦官,翻不起大浪。待日后史侯坐稳帝位,十常侍再换不迟。”
“这……”
何进眉头紧皱,不敢出言苟同。
如今朝上朝下,无数人都想诛杀宦官而后快,此次皇上驾崩,靠山倒台,是天赐良机。
“大兄,此事皇上葬礼要紧,此事容后再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此间当务之急,乃史侯登基大典,史侯未坐上龙椅,这事就一日未定。董太后和刘协可虎视眈眈,若出错,对史侯继位不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