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界闻言后心中一阵诧异,他不明白,一把刀怎么藏有刀谱?
司马欢无所谓的笑了笑,抬手轻握,凌空抓来木架中间那柄利刃,他拇指轻推,刀身出鞘寸许,锋锐的气息瞬间席卷而出,化作一股风暴,回荡在整个大殿。
“这一柄叫未光,是给南宫的。”
司马欢手臂一挥,按刀回鞘,原本满屋子肆虐的风暴戛然而止,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他看也不看,随手就将未光刀向后一抛,目标正是站在身后的吴界。
吴界见此情形立即伸手去接,但当他真正接触到这把刀的时候,才发现它沉重无比,仿佛有千万斤之巨。
吴界猝不及防之下,持刀的右臂猛地向下一坠,整个人都差点因为承受不住这股重量而趴在地上。
“这么沉?!”吴界满脸讶异地脱口而出。
司马欢却对吴界的反应视若无睹,继续摄取着最下方的那柄利刃。他轻松地拔出长刀,刀身通体呈现出一种耀眼的银白色,没有丝毫瑕疵。接着,他轻轻弹了一下刀尖,顿时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铮铮鸣声,响彻整个空间。
“这一柄叫做不妄,狂妄的妄,是给你准备的。”
司马欢面无表情地说道,随即不妄刀归鞘,他转身继续扔了过去。
这一次吴界有了心理准备,铆足了劲伸手去接,但这一次他拿到刀的时候却发现这柄利刃并不算沉重,大概在五六百斤左右,只比自己执掌的夜行重了些许。
司马欢轻甩衣袖,吴界的夜行刀立即脱鞘飞出,停滞在其身前。
吴界不解的问道:“兄长这是何意?”
司马欢笑了笑:“老九,你还是太单纯了。这把三界山代代相传的快刀,不过是老鬼用来确定我们位置的罗盘罢了。”
吴界面色凝沉,眉头紧紧锁住,一言不发的看着夜行刀。
“带着夜行,会要了你的命。”
司马欢拂袖,有劲风吹拂而过,关上了殿门,他沉声道:“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且听好。”
吴界微微颔首:“兄长请说。”
“有一个老汉收养了一条狗,他费尽心思的把这条狗培养的极其凶猛威武。这条狗呢,也很听农户的话,让咬谁就咬谁,可谓是忠心耿耿。”
司马欢说到这里略微停顿了一下,吴界的脸色越听越难看,他已经猜到了农户和狗的身份。
这不就是在说司马独孤和自己吗?
“但有一天,那条狗无意间在农户的门缝里,看到了他正在吃自己的同类,于是就惊恐的跑出了家门。
他学了占卜之术,多方求证之后,找到了主人养的第六条狗…”
吴界听得头皮发麻,他深吸了一口气开口打断了他:“不……兄长……这不可能!师父待我情同父……”
“我早就跟你说过了,天下没有希望儿子成为刽子手的父亲。”司马欢严肃的呵斥道:“你好好想想,他除了教你修行,教你杀人之外,还教过你什么?”
吴界双目之中神色惊疑不定,他很想反驳司马欢,但略微回忆了片刻之后,却找不到任何可以为师父辩解的余地。
情同父子?这是多么可笑荒谬的说法?究竟是怎样的父亲,才会如此残忍地剥夺儿子的人性?
一步一步地将他推向深渊,让他成为一个只知战斗搏命的狂人,变成一个只会杀戮失去理智的恶魔?
未光和不妄的身体从吴界的手中滑落,沉重地砸向地面。
它们一如此时的吴界,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和生气,毫无反抗之力。
此刻,吴界的声音显得格外低沉,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心虚。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所做的一切是多么可怕,但却已经无法回头了。
“可是…他毕竟救过我的命…”
司马欢走上前去,轻轻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轻声劝慰道:“你可还记得我与南宫之间的赌约?当日你选择不杀那位老鬼,实际上就是已经偿还了他的救命之恩。”
“原来如此……所以说……这一切都在你的算计之中吗?”
吴界缓缓抬起头来,与司马欢对视着,他的目光中闪烁着无数种复杂的情感,难以捉摸。
“并非如此,如果当时你选择了去杀他,那么南宫真的会杀你。”司马欢的声音变得低沉而严肃,“你才是那个决定整个局势走向的关键人物。”
“可是……为什么……一定要是我呢……”
吴界紧紧闭起双眼,发出一声深沉且无奈的叹息,仿佛是在向司马欢质问,又似乎只是在自言自语,悲叹着向命运问出自己的困惑和质疑。
“南宫依靠人间天家气运,勉强可以与老鬼交手,但久战之下必败无疑。”司马欢缓缓解释道:“而我当年被老鬼追杀,靠着老七留下的后手才得以躲进此地,残喘百年。”
吐露心声的司马欢,在这一刻不是叱咤无忧界的刀仙,而是与吴界一样的苦命人。
他继续说道:“你也不必太过担忧,在你步入九境之前,老鬼不会对你动手,但你一定要避免被他察觉到端倪,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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