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骨地是独立在大夏世界之外的小世界。
自从一百多年前司马欢降临此地统御三大家族之后,整个埋骨地就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以往诸多兵刃在此处尽皆熔炼,所有人必须习刀练刀,不从者由三大家族派人诛灭,绝无生路可言。
也正因为如此,这一百余年中埋骨地的众多修士皓首穷经研习刀术,可谓把刀之一道推到了极致。
可即便如此,也没有人能够在刀术上胜过司马欢半筹。甚至连三大家族的族长见到了那头灰白色的嘴贱的驴,都要恭声行礼,老老实实的叫一声:“乘风尊者。”
听完了眼前这个在自己昏迷之时想夺走夜行刀的六境修士的讲述,吴界略微点头,似乎在思考对方话语的真实性。
被夜行架在脖颈的六境修士心中直呼倒了大霉,继续开口说道:“前辈!往前二百余里有一片树林,那里隐居着一位跟司马欢交过手的绝世高手!我愿为前辈引路…”
不待对方把话说完,吴界左手发力推刀,削下了对方的头颅。
他隐约记得,在自己陷入癫狂的时候,先是有个不知名的九境修士破碎了自己的刀气,又是鲲鹏从中作梗阻拦自己追杀柯晓凡,最后那头驴更是飞起一脚把自己踹进了埋骨地。
“你们…都得死!”
他心中的仇恨之火,在杀尽所有仇人之前,绝不会熄灭。
吴界凝视着夜行刀,翻手劈碎了那人的无头尸体,任由夜行刀吸食鲜血,大快朵颐。
“你能帮我复仇,对不对?”
夜行刀轻颤,似乎在回应:“我能。”
吴界眼底戾气闪动,神情越发冰寒,眉目之间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他想不通,为什么静安郡主柯晓凡能在短短时间之内修为进境一日千里,在元气强横程度方面,已是直追汲取十名死士元气妖力的王同悠。
他更是懊悔,为了一个口头约定,没有对其痛下杀手,以至于让颜小心人亡剑失。
吴界抬眸远望,他现在很想去东海拂柳山庄,哪怕只有万一的可能,他也希望静安郡主只是盗走了颜小心的剑,以此来激怒自己。
“颜小心…”
吴界声音沙哑思绪凌乱,唇边微微开合,喃喃吐出这个名字。他不想去拿什么司马欢的刀谱了,他只想去东海找颜小心。
但他找不到回家的路,就像一只失去了自由的飞鸟,无论如何挣扎,都挣脱不了埋骨地这个巨大的囚笼。
身心俱疲的吴界提着刀在身后的青石上靠坐下来,沉重的叹了口气。
恍惚间,他回想到颜小心问过自己的话。
“江湖好玩吗?”
“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
吴界再也压制不住心里的悲伤,两行眼泪冲出眼眶,一股深深地无力感,让他感到窒息。
良久良久,吴界擦干眼泪,把心中万种情绪藏在最深处,双眸之中尽是暴戾狠毒,再无半分之前的情感色彩。
一日后,吴界跨过两百里,来到那个六境修士说的树林上空。他低眸看去,浩荡的林海中一片不算太大的空地上建了一座木屋。
篱笆里一只老黄狗趴在地上焉着脑袋,百无聊赖的看着老翁在劈柴。
吴界坠下云天,抬步登门,冷声问道:“你便是与司马欢交过手的人?”
老黄狗立即站了起来警惕的看着来人,还未来得及叫出声,被吴界眼神扫视,立即躲在主人身后瑟瑟发抖。
“贵客登门,有失远迎,还请见谅。”老翁扔下柴刀,安抚的拍了拍黄狗的脑袋,头也不抬的回道:“阁下如此煞气,不知是哪家的高人啊?”
吴界并未回答对方的话,反问道:“告诉我司马欢在何处。”
老翁身子一僵,似乎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侧头打量来人时神色蓦然巨变,他猛地站起身来,讶异的道。
“你是刀仙的徒弟!”
吴界眉头微皱,自己与司马欢唯一的关系,就是同为夜行刀主,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可为何这老翁如此笃定,自己是司马欢的徒弟?
“你只需要告诉我,司马欢在哪里,其他事情,不必多问。”
老翁回过神来,长哦了一声,笑呵呵的道:“原来是从外界来的。”
“你话太多了。”
吴界的眼眸之中猛然间泛起一抹浓烈至极的杀意!他手中寒光一闪,掣刀而出,紧接着便如狂风骤雨般向着前方狠狠劈砍而去!
刹那之间,刀芒在空中划过一道猩红刺目的轨迹,仿佛将整个空间都撕裂开来一般!这道刀芒所蕴含的力量极其狂暴凶猛,充满了无尽的血腥与杀戮气息!
原本吴界的刀气应该呈现出纯净霸烈的白色才对,但此刻却尽数化作了令人心悸的血红色调。
这一切都都是因为他长期沉浸于杀戮之中,一怒之下以杀入魔无法自拔,已是到了积重难返的地步。
那位老翁刚刚瞥见这抹血色刀芒,便感觉自己的头皮像是要炸裂开来一样!在这惊惶失措之际,他只能匆忙扬起手中的柴刀进行抵挡。
眨眼之间,他竟然挥出了百余记凌厉的斩击,每一记刀招都相互嵌套,落点完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