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颐安神色一变,点漆似的眼眸露出巨大的惊恐,第一次做出逾矩的举动,抓上了顾卿云的衣袖,“师尊!徒儿不走!”
“林颐安,你听不听话?”
顾卿云第一次用不可忤逆的凉薄语气喊了他的全名。
“回去等着为师。”
林颐安倔强的摇头,泪无声的流出来,第一次忤逆他,“徒儿宁愿一死,绝不丢下师尊。”
顾卿云低低叹了一口气,“他们不会杀我,你先走,为师晚些便回。”
“师尊,求您,别让徒儿走。”
他怎么可能丢下师尊,走的出一步。
他们又怎么可能会放任师尊离开。
两个同样俊美的男人看着这一幕,仿佛看到了自己从前是如何的哀求顾卿云。
没有开口,没有动作,只是眼底是凄凉的、嫉妒的、痴狂的、怨恨的……
林颐安,颐安,果真是个很好的名字。
叫的还真是亲昵!
还是说离开只是借口,离开他们才是真的!
就这般厌恶、恶心他们,好不容易甩开,便迫不及待收了新人!
既然如此。
他们倒要看看,顾卿云会为这个少年做到哪一步!
“很好,真是让本尊感动。既然如此,那便都留下!”
白帝俊美的面庞彻底阴沉下,紫袍猎猎,风息剑翁鸣,剑光暴涨。
朝辞仍然并未动作。
恍惚怔忡的宛如泥塑雕像,身姿挺拔,立在原地。
只是他浑身翻腾的妖气,分明也是随时爆发的戾气。
初夏繁星,月色朦胧如水,明明是繁花簇簇,虫声彼伏,温度宜人的好夜色,顾却没由来的觉得冷。
自他灵核有损,便开始畏寒,最喜夏季。
云雾缭绕峰的一草一木,头顶的浩瀚苍穹,他看的太多太多了,虽然漂亮、震撼,又觉得四处是无尽的孤寂。
他转眸看着对他拔剑相向的两个男人,知道今日绝不可能善了。
亦握紧了手中惩戒鞭,“林颐安,你若留下,为师会分心,走!”
林颐安无声的流泪摇头,哪里肯走。
他知道留下会让顾卿云分心,可脚钉在地上挪不动分毫。
毫不犹豫用不与剑划破掌心,以血为笔,血丝与碧光交织,在空中迅速勾勒出繁复的符文。
他怎能留下师尊一人!
顾卿云陡然色变。
而朝辞和白帝在它以不与剑割破手掌时,表情彻底失控。
不与剑是顾卿云的本命佩剑,又最像顾卿云的性子,除非亲密过头,如何可能心甘情愿被旁人握在手中过,还吸收旁人的精血!
“颐安!”
顾卿云见他竟以燃烧精血为代价,脸庞露出惊恐的神色,手指快如闪电就要拦下他。
然而,少年身上却忽然爆出巨大的能量,碧色灵流疯狂涌动,阵法迅速成型。
顾卿云竟被弹的退后几步。
“徒儿铁了心,师尊,求您走!”
林颐安声音此刻格外冷静。
仔细听,却有泪意。
尽管他拼了命的修炼,却仍保护不了师尊。
还要成为师尊的拖累。
他知道对上妖王魔尊只有送死的份。
可那又如何?
哪怕精血耗尽,灵核粉碎,也要拖住他们,让师尊离开。
他根本不敢想师尊若是被他们抓住会遭受怎样的欺辱。
比踩碎他的骨头还要让他疼。
阵法成型,将三人困在结界之中。
林颐安神情冰冷,对上两个尊贵强悍的男人毫无惧色,身上迸出千万缕丝线,汇聚进结界光罩。
他不知三人之间到底出了什么事,也从不敢在师尊面前提及。
可他听说妖王是清流宗弟子的时候,被发现了妖族身份,甘愿回来受五大宗门的问责。
可后来为何不再来往,现在又为何刀剑相向?
这些他不管。
师尊的难过不是假的,他们的恶语相向和师尊的伤更不是假的!
朝辞终于抬眸,他阴沉的看着飞蛾扑火,决绝赴死的少年,瞳色陡然幽蓝。
甘愿为了顾卿云去死吗?
很好。
那便死吧。
白帝手指动了动,目光越过浑身灵流疯狂涌动的林颐安,落在顾卿云脸上,缓缓抬起风息剑。
顾卿云哪怕要他死,他都不会觉得有什么。
他们逼他,他丢下他们,是他们的错,是他们活该。
可现在,为何要多出一个人!
太久了,真的太久了。
一年半载的时光足够逼的人彻底疯魔!
顾卿云凤眸渐渐潮湿,低骂一句,“小混蛋,为师养你,是要你去死的吗?”
一道刺目光华从掌心迸溅而出,他以气流割破掌心,将一道光符拍进结界,拍在林颐安后心,低沉道:“俯伏听命,不可动摇!”
林颐安浑身的灵流一滞,青碧结界刹那间崩散。
顾卿云身形疾闪,来到林颐安跟前,双指并拢亮起一簇金光,点在他眉心,“分行同气,危患共之!”
一个是操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