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正义得以放大的前提,是信息的完整性得以保留。顾宝珠不应受到这种无理污蔑,不论背后是出自何种目的。
他想到一些拙劣不堪的理由,墨眸寂然几分,在听到崔护颇有些急躁的话音时,不由有些克制的隐忍。
“你什么都不懂,你没有和一个人互相喜欢过,你不会明白的!”
崔护的声音听起来越发聒噪,像是一只愚蠢的猪,谢忱这样想道。
“我理解你,”谢忱已然将视频中的音量调到静音,平缓地说道:“相信我,我有很好的朋友,所以我知道的。”
崔护一时有些语塞,他想听的绝非这些。
该死的!
那他想听的是什么?是她总归会选择原谅的,真正永久的关系是历经磨难也不会被拆散的云云?
崔护的嘴唇抖了抖,喉间发出几声嗤笑,像是在自嘲,“那你认为我们是朋友么?”
强烈的失望与羞耻几乎席卷胸腔,令他的唇舌有些干燥,以至于迫切地想要结束这个对话,甚至感到自己找这个所谓的应声虫吐露心声实在是可笑至极,简直是败笔!
“如果你的朋友只愿听好听的……”谢忱突然改变口风,顿了下继续道:“今天突然看到一些话,可能会对你的朋友有所帮助,真正的友谊是两个人的互相奔赴,苦苦维持反倒会受到伤害,也许你朋友应该去寻找真正值得交往的人,而不是为了不值得的回忆陷入苦恼。”
比如,你吗?
崔护静静地思考着什么,譬如见缝插针,趁虚而入,横插一脚,一些不清不楚的男性角色种种,就像是在梳理案情的实习侦探,企图推导出这场闹剧的根源。
他想了很多,发现被人趁虚而入果然是极其危险的困境,顾宝珠身边很有可能会有和谢忱相同的人说了类似的话,那些朋友大都心怀不轨,妄图更进一步,毕竟大多数人甚至都不如谢忱进退有度……
过多的揣测让他像是一个忧虑过重神经绷紧的疯子,他幻想中的种种不测大山一般压在肩头,压垮了连日来的狂傲与笃定。
假如他因此生病,顾宝珠是否会感到歉疚,假如他强加自虐,顾宝珠是否会痛哭流涕外加反悔……崔护搜索了之前的记忆,只觉大抵没什么鬼用,上次生病的时候便是,只是在威胁他不喝药便会离开。
于是糟糕的心情重新变得怨毒,这个骗子!没有心肝的骗子!
崔护深呼吸片刻,恢复成无所谓的模样,音调也淡淡扬起,“那是自然,这种朋友不配得到任何怜悯,她只配得到惩罚。”
“你还好吗?你刚刚一直没有说话,”谢忱继续道:“我希望你不要为别人的事情烦恼太多,也劝你朋友不要再纠结下去,惩罚别人的同时他也会受到伤害,希望他们可以放过彼此……”
崔护没有再听下去了,这种合乎普世道德标准的劝慰是那么的无力与刺耳,如果不是知道谢忱几乎不认识顾宝珠,他可能会认为谢忱正是那种意图趁虚而入、道貌岸然的贱胚。
况且,这种办法简直毫无意义可言,他没有必要成为一个温柔的人,因为他握有足够的权势和财富。
他立刻吩咐了下去,只觉自己想到一个简洁、优雅、直截了当的好办法。
亢奋几乎令他无法安眠,但又不想起身走动,只好拉开厚重层叠的帷帐一角,感受着漆黑的夜色如同粘稠的液体般侵吞着玻璃上的影子,仿佛有笑声震颤着,在脑海融为一体。
晚上十二点钟左右。
【阳光与少年】综艺节目组放出一批用来宣传的物料,悄然间吸引了许多目光,预计在第二天会买些流量再次吸引一波关注。
听着属下的分析,顾远打断了他的话题,“这方面你是专业的,目前为止先做好宝珠的公关即可,其他先不必管。”
结束通话后,顾远继续看完了有关顾宝珠的视频。
【“……我只是希望大家能够眼见为实,不要等事情落在自己脑袋上时才意识到那些冤枉你的人几乎不必承受任何代价。”】
【辣辣】:感觉振聋发聩,也许她真的是被人污蔑
【不经云】:看不懂看不懂,虽然我不懂,但是这次洗白还是非常成功的,她怂恿了一大批人偷换概念
【诺亚】:经鉴定,此女不简单
【阿瑟】:背后肯定有团队,不然谁能说出这样的话
【一帘幽梦】:大家是否对一个小姑娘太过严苛了,这么小的年纪哪有那么多的心眼,我反正是看不了这么大的孩子受委屈。
【聂风】:不是说是个学霸吗,能够用丰富的词组为自己辩解也在意料之中了
【惊世逃妃】:啊啊啊啊(土拨鼠尖叫)突然很期待她的表现,希望节目组赶快放出正片,这种草台班子搞节目不是一直很快吗,明天我就要看正片,我谢谢你(期待猫头鹰)jpg
【远】:说得很好,我会一直支持你的。
打完评论后,顾远又回复了几条工作信息,忙碌之中,车辆已悄然停下,说是目的地已经到了。
“行李这么多,是准备搬家吗?”司机忍不住好奇道。
“只是送点东西给家人,”顾远温柔笑道,小心地将行李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