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几个知青老师对比其他知青要好点,但是也不轻松,五个知青不仅每天都要在三个屯子里来回奔波,而且各种劳动该参加也是要参加的。往往这边刚刚撂下课本就得扛着家伙事直奔田里,浇水、施肥、除草、捉虫一样活也没落下过,有时候星期天还和屯子里的乡亲一块去林子里、草甸子上割草、采药、摘果子、打猎,学校前后的菜园子也打理的很用心。平时他们都是自己做饭,吃饭刷锅洗碗洗衣服,夜里干完活后还得在灯下批改作业,分析各个孩子的学习情况,哪个孩子跟不上了还得有针对性的辅导一下,每天忙的像个陀螺一样。而且猫冬的时候也不能闲着,没了农活还要办识字班、扫盲班之类的,只有暑假期间能消停一段时间。
好在几人都年轻,正是精力充沛的年纪,换成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恐怕要不了两个月就得趴下了。他们几个也很满足,特别是当听一些老乡说起刚来那会儿的种种不适应,他们都是一脸庆幸,要不是领导安排他们来了屯子里,就他们那会儿的小身板别说跟上别人的干活进度了,能完好无损的熬过那个冬天不进医院就是好样的。
来北大荒加入各个兵团的知青和去了村屯里插队的知青那可以说是两码事,最起码兵团的知青和农村老百姓没什么太大的冲突。李昊以前也从各个方面了解过一些知青的生活,说真的都比较片面,特别是拿现实里农村老百姓的陈述对比一些伤痕文学里的描写,很有种割裂感。一方面是普通农民对于知青们的待遇和生活条件羡慕的流口水,一方面是知青对于农村的困苦落后大吐苦水,总让人感觉心里酸涩。一些农村老百姓把最好的田地和最好的房子都给了知青,可是他们呢?吃着别人种出来的粮食,住着最好且免费的房子,叫苦叫累的拖后腿,花言巧语的骗了朴实农民的儿女,一但能回城了,立马蹬了看不上眼的糟糠之妻拍拍屁股就走了。这也就罢了,毕竟你可以借口说是时代造就的悲剧,或是与农村的老婆或是丈夫没有感情了,可你回去还要写书大批特批的把农村和农民贬低到尘埃里,一副自己才是受害者的恶心模样,是不是不合适?就因为农民没文化,就因为他们不写书?
是,都是别人的错,都是时代的错,知青里可没有人借机没事找事批斗、迫害别人的,也没有偷鸡摸狗的,更没有拔吊无情害的别人姑娘家跳河上吊的!
别人能过的苦日子到了你们这里就不能过了?对吧?几亿人民全都对不起你们这些人?对吧?呵tui!
赵平和刘忠杰他们这一批知青算是他们乡里差不多最早的一批知青了,来了就是分成几个连队深入湿地里去干的最艰难的工作。他们还算好的,比他们更早的那两批兵团战士更艰苦。他们深入人迹罕至的森林和湿地,在野兽横行的荒野里开荒造田,兴修水利,植树造林,架桥铺路,盖屋建房。没有车辆,运输只能靠人力和少数退役的战马驮运,犁、耙、耧车等生产工具不够,知青们就用最简单的铁锨、锄头、洋镐连挖带刨。至于拖拉机,这可不是后期的七十年代,全团也就那么几台,还因为油料紧缺干干停停的,而且这些破旧的履带式拖拉机总是闹点小毛病,零配件也时常找不到可以替换的。
冬天天气寒冷很多人也没个手套,许多人手上都磨出了血泡,生了冻疮,铁锨和锄头把上常常血迹斑斑。住的也很简陋,最开始的时候每到晚上,他们要么睡苇草棚子,要么睡地窨子。地窨子就是一种长方形的地坑,四周用木头棒子、土坯或石头垒起约半米的矮墙,顶上放几根椽子,再搭上柳树枝编成的拍子,用草叶、泥巴盖顶。这种简陋的居所虽然冬暖夏凉,但通风性极差,光线也差,卫生条件更差,蛇虫鼠蚁数不胜数。一不注意,屋顶还会被肆虐的白毛风吹得无影无踪。
有的连队甚至连锅碗都没有,只有几个饭盒和水壶,粮食不够吃,更不要说干净的水源了,有的战士和知青太渴了,甚至手捧着水泡子里的浑水就喝了起来。而且水泡子边的蚊子多的恨不能把人吃了,还有牛虻子和小咬,让人防不胜防。没有蚊帐,更没有防蚊帽,一些稍微有点经验的老战士只能让大家都穿上长裤长袖,点起湿艾草和野蒿子来驱蚊,呛得人睁不开眼,这才好了点。
条件如此困难,能不生病吗?
可能有人说了,不就是进医院么?又不是不给看病,还能死了咋的?哎!还真有可能,要知道别说乡里那个简陋的卫生院了,就连市里的那个医院也不能说条件有多好。而且一到冬天就大雪封路,交通不便,真有点什么大问题恐怕不等送到市里就嗝屁了,所以这里的绝大部分老百姓都得有一副好身板,有点小毛病也能凭借自己的身体硬给扛过去,至于扛不过的,那就看运气了。
这下就能知道屯子里有个李昊这种半吊子医生能有多可贵了吧?至于老谢头那种水平的中医?呵呵,还是别做那个美梦了,能开方抓药的土郎中方圆100公里也找不出几个,至于水平更是参差不齐,能不能治好病那就看天意了。
李昊和老谢头交流的时候,曾经给老谢头提出了中成药的概念,虽说肯定没有辩证论治来的精准,更没有千人千方、对症下药来的效果好,但是它方便啊!而且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