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渐渐下的小了,只是一直没停。地面变得泥泞湿滑,让这个满是乱石杂草的陡峭小山变得更难爬了,时不时就需要拽着藤条杂草才能往上走。
大概爬了七八十米高,前方的人突然打手势示意李昊上前边去。李昊把枪一背,双手拽着蕨类植物和杂草三步并作两步的越过队伍爬到前面,这才发现小山的石崖上有个凹陷进去的平台,用来遮风避雨倒是挺不错的,估计是老虎的临时巢穴。只是再往里面一看,李昊脸色顿时就一片惨白。
称不上山洞,只能说是个凹坑吧!零零散散的骸骨散落一地,有动物的,也有人类的,特别是一个只剩下颌骨的头骨非常明显,那分明是一个人类儿童的遗骨,上面还有利齿啃咬的痕迹。
李昊浑身的汗毛倒立,后背僵直,眼珠子瞬间就红了。那种感觉绝不是震撼,更不是恐惧,是超越了恐惧的、人类对于幼儿本能的爱护,这才会看到儿童的遗体不由自主做出的本能反应。
这一刻,一股热血冲上了李昊的脑门,冲毁理智建立的"堤坝",他喘着粗气,恨不能现在就找到那些畜牲让它们血债血偿!老杨看李昊明显要失去理智了,连忙扯住他把他拉开,不让他再看了。
众人怒气冲冲的在山上搜索了好长时间,也没有见到老虎的踪影,只能无奈的离开。
一行人回到了村寨的鼓楼这里,只是明显情绪不好。老杨和村长老罗说了一下发现的情况,老罗很肯定的说不是自己村寨的人。自己村寨确实是有人丧命,但是唯一被拖走的是个老年人。
老杨脸色更难看了,这就是说高坪镇应该还有村子被袭,只是众人不知道而已。
李昊:"村长,附近还有别的寨子吗?"
老罗摇摇头,"十公里以内就我们这个村寨,会不会是别的地方叼过来的?"
"应该不会的,老虎捕猎一般都是就近进食,不会拖那么远距离。除非……"
老杨:"除非什么?"
李昊斩钉截铁的答道:"除非它们在哺育幼崽!小老虎的早教课程很早就开始进行。从小时候的玩耍开始,在它们学完基本的课程并建立了等级制度时,与兄弟姐妹、母亲一起玩耍就是它们成长过程中的一项重要活动。幼崽在没有足够大、足够强壮的时候一般都会待在安全的巢穴里,这时候的母虎有时候会带回去一些猎物。很快它们的注意力就从玩弄妈妈的尾巴变成了探索周围环境。随着不断长大,幼虎自信不断增强。当它们超过两个半月大时候,偶尔会和母虎一起捕猎。母虎会把他们带到尸体前,而她坐在能盯到的地方,让它们自主进食。还有就是幼虎开始学习捕猎时,母虎会尽量带一些猎物幼崽回到巢穴,让幼虎学习怎么杀死猎物,幼虎只是凭借着一些模糊的本能,但具体如何杀死对方不得章法。猎物幼崽就像幼虎练习捕猎技巧的一个活玩具,有时候甚至要花几个小时才能杀死猎物。"
众人脸色顿时全都白了,他们完全能想到那个落入老虎口中的孩子是个什么下场。但心里又本能的祈祷,希望现实不是他们想的那样。
"但是为什么村寨里的人最开始的时候没有发现老虎的踪迹,也没有遭到袭击?而是突然一下子各个地方全都爆发了袭击事件?老虎不会无缘无故带着幼崽长距离迁徙,这里面肯定是有问题的!"李昊也百思不得其解。
"会不会和大规模开荒有关?"刘传明突然开口道。
众人闻言齐刷刷的看向他!
刘传明被看的有些不自然:"这两年不是尽遭灾了嘛!为了解决人民的温饱问题,各地都在想办法多种地、多产粮食,大批大批的人进了野岭荒地发起了大规模的开垦荒地的运动。不是!你们不看报纸的吗?"
李昊对这家伙简直是刮目相看,这家伙也不是一无是处啊!政治敏感性比众人可强多了,而且无意间的一个联想直接捅破了真相。
人为的征服遭到自然无情的报复!农民的耕地增加了,野生动物的空间却被压缩了,无处栖身的野生动物只得与人类争夺生存空间。一时间,被撵得四处游荡的山牛、野鹿、野猪闯入农田吃秧吃苗,农民的田地被这些入侵者祸害得没了收成。
针对山牛、野鹿、野猪为祸庄稼的现状,当地委员会发出指令,号召各地猎手上山捕兽,打死野猪奖谷一斗,打死山牛奖谷二斗。也正是因为当地猎人打山牛、野猪的表现太出色,就这样,大山森林的生态链被人类活活撕断,一年后,饿虎出山了。
李昊:"刘传明说的很有道理!开荒就要和野猪、野鹿争地盘,逼得野猪、野鹿不得不吃庄稼。它们吃庄稼我们就打野猪、野鹿,打完了老虎就没东西吃,不得不转移目标把矛头对准了人畜。这是个死结啊!"
得到了肯定的刘传明难得的没有翘尾巴,而是和大家一样忧心忡忡。
老杨:"活人不能让尿憋死!不管是因为什么,吃人的老虎不能留。咱们还是说说下一步怎么办吧。"
李昊也挠头,他原以为老虎白天会老老实实的待在巢穴里,自己一伙人可以堵住它们一波带走,现在看来不是那么回事啊。虽然他有夜视眼镜和各种先进的装备加持,但也得先能找到老虎再说啊!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