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从来没干过什么重活儿的身体,也开始渐渐的受不了了。
刘常青抬起头,看了看天上一轮清冷的孤月,万籁俱寂,没来由得有些悲凉之感。
“这他奶奶的是个什么鸟不拉屎的破地方!不行,我得给家里买个新房子,不能让进家里就这么将就住着了……”
刘常青这么想着,心里却又涌出诬陷的悲哀。
他哪里有钱买房子呢?现在的他,没存款,连车都买不起……
好吧,存款还是有的,但这么一丁点的存款,完全不够他买车的!
他也算过,现在手头上的余钱零零总总加起来,算上这个月的工资,大概也是有个三万多块钱的。
只是……
三万块钱。
在八二年,对于很多人来说,这个钱或许都是一笔巨款了,甚至相当于后世的三十万,三百万块!
但,对于刘常青来说……这个钱还是太少了,跟总的来说……还是赚得太少了。
或许以这个价钱,不,在这边的乡村……不超过两百块钱,就能买下几百平的房屋,加上装修费用,还有后续,或许不超过五百块钱!
但,刘常青显显然是并不满足这样子的。
八几年……魔都还没开发,帝都也没炒起来,一套四合院的价格,一平米也就几千,一套下来可能也就几万!
好点的地段,或许就是十几万,但哪有几套几十万的?相对于后世来说,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刘常青甚至有开发房地产的想法,只是现在没有这个需求而已……
但现在的当务之急并非是这个,而是用钱来生更多的钱……
“不过,现在这个地方,倒是真的得换换了。”
刘常青想着,进了自家逼仄而简陋的几间毛坯砖瓦房,常年的潮湿阴冷透着恶臭,而刘父刘母早已睡去,小雅在一天的学习之后也早就昏昏睡去。
刘常青推开吱呀暗哑的破木门,走入自己的房间,狭小的房间里除了一张床,窄得放不下一面书桌。
他坐下在年久失修发出吱吱声的椅子上,点燃一根香烟,抽了起来。
缥缈的烟雾缭绕了整间屋子,窗外月华透进拧巴的地面,一只蟑螂吱吱逃窜,而又变得悄无声息。
刘常青开始复盘今天一天的活动,再思考计划明天的动作……
半个小时后,随着月光放得正大,透过上方瓦片细碎的缝隙,照入房屋……
刘常青上了床,侧躺下来,昏昏欲睡。“嗡嗡~嗡嗡嗡……”
“啪。”随手拍死一只蚊子,翻了个身子,继续睡去。
“嗡~嗡,嗡嗡”
“啪!”刘常青盖上被子,迷糊言语,“看来实在是要换个房子了……”
“嗡~嗡嗡……”“啪。”
·随着一阵呼通的声响,刘常青猛地坐起身,状若癫狂的看了看四下,忽然把身上被褥一扯,直接呼在地上。
他本人也下了床,就着莹莹月色,开始在房间里找苍蝇拍子。
找了半天,又徒劳的叉腰叹口气。
抹了一把汗水,刘常青徒劳的坐在椅子上,斜斜的看着窗棂外的月。
睡不着,他只好点灯熬油,趴伏在书桌上,开始将白天从公司带过来的策划+文案,一页页翻了起来。
“嗡~”
没过多久,蚊虫叮咬、苍蝇瓮声再次扰乱了快要平复下来的心境。
然而似是习惯一般,又像是服输似的被打败,刘常青再无其它什么动作,任由这群呱噪的声音在孤寂的深夜陪伴着自己。
时间像是人的肛肠。
对于吃糠咽菜的穷人,熬夜苦读的书生来说,怎么憋也憋不出来,怎么熬也熬不出头。
而对习惯山珍海味,海参鲍鱼的富人,那就是富得流油一般的丝滑、轻松、舒畅。
再度抬起头,刘常青拿起桌上的手表看了看时间。
这是一块儿‘天梭’牌的名贵手表,还是当初包荣为了拉拢他,省吃俭用送的礼物。
纯银色的机械表针转动着,代表着分秒的流逝,刘常青看了看时针秒针,忽而已然过了后半夜,竟然已是凌晨三点四十分。
夏季天亮很早。
刘常青走出门,天已经变了浅蓝,然而像是透光的海底,空气是海水,仿佛一把就能捧起来般。
这种静谧缥缈的蔚蓝景物,让他一时想不清楚,这究竟是傍晚还是晨昏。
点上烟,刘常青抱胸站在那里,眼前是小小的刘家村。
小小的刘家村里,有着小小的几十户的人家。
清晨的雾霭朦胧,缭绕在刘家村的整座刘家山上。
有果树,红墙砖瓦,清晨的露水……
天色渐渐熹微起来,刘常青回过神来,是身后传来的响动。
刘晓雅揉了揉眼睛,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哥哥,再揉了揉,面上有些惊讶道:
“哥?真的是你……这个点你一般不是还在睡觉吗,怎么会在这里?”
刘常青低下头,看看燃尽只剩一段灰烬的香烟,才彻底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然站了许久了。
他转身看着刘晓雅,“怎生起来的这般早,上课要瞌睡的,